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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無唁木槿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0 发表于: 2006-12-31
在盛夏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天气!
  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更幸运的是竟然有风!好凉爽!好舒服!
  第一天到新学校上课,便遇到如此好天气,看来在这个新地方她一定会生活得很开心。
  明晓溪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快乐地走向新学校——光榆学院。

  看到了,看到了!
  哇!光看校门就这么漂亮气派!大理石柱直耸云天,烫金大字闪闪发光,校门前的广场宏伟气派!
  她吐了吐舌头,天啊,光榆学院竟然可以这么排场,不愧是水景群岛最名贵的学院,难怪母亲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将她送到这里来。虽然她很舍不得原来的同学和环境,但是,明晓溪是无往而不胜的,在这里她也会过得很好!
  她自信地挺起胸膛,打算迈进新的开始——光榆学院。

  突然,她的神经警觉起来,那是什么?
  在她刚刚走过的街道里……
  她像只猫一样退了回去,翘头张望。

  几个穿西装的彪型大汉围着个清瘦的少年。
  他们在说些什么,气氛诡异。
  明晓溪皱皱鼻子,不对,有火药味。那几个大汉虽然穿西装,但一看脸摆明就是黑道,这一点上全世界的黑道都长得差不多。早就听说这里的黑道很猖獗,没想到第一天就让她碰到了。
  “1、2、3、4……”她点了点人头,“哈,轻松……”
  姑娘她生性好打抱不平,从小成长在最著名的“长胜武馆”,由父亲兼馆主的“武林第一人”明长河亲自调教,再加上天生骨骼清奇,使她从小到大与流氓阿飞打架从没输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她的座右铭。
  这会儿,只见那几个大汉更加围紧少年……
  想动手?!她全身的汗毛竖起来,兴奋地睁大眼睛,呵呵,她好久没有打架了呢,骨头都有些痒了。(在她常走动的地方流氓阿飞都认得她,并且都被她很悲惨地“教育”过,见到她只有躲的份,哪里还敢晃出来送死?)

  四个大汉的手还没碰到少年的身子,就听见一声大喝:
  “住手!”
  好大的声音!
  他们的脑袋一阵嗡嗡……
  只见一个好娇小的女孩子横空蹦了出来,双拳紧握,怒目圆睁,动作表情夸张,好象漫画中的卡通少女,口中怒喝:“喂,你们这些败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压良善学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大汉们和少年齐刷刷看向她,眼神有些怪异。
  一个大汉向她走来,一伸手,说时迟那时快,明晓溪抓住他的手臂顺势一个过肩甩,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啊!”大汉痛得疵牙咧嘴,冷汗直冒。
  明晓溪得意地笑:“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作恶!”
  剩下的三个大汉面色大变,目露凶光瞪着她!
  眼看一场恶战在即,她全身的细胞都兴奋了。

  这时,被忽略的“受欺负”的少年,却低低发出一声:
  “回去。”
  大汉们面有不甘,但看看少年,又不敢说什么,搀起方才倒地的大汉,怏怏走进停在附近的一辆汽车。车屁股冒出一阵青烟,他们……  竟然走了……
  明晓溪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这算哪出?!
  再一回头,天哪,那个被自己所“救”的少年,竟也在逐渐消失中。
  有没有天理!她愤怒地追上少年,离他越近,她才发现他竟然有那么高,足足180cm以上,她奋力伸手才扒住他的肩膀:“忘恩负义的人,对你的恩人连句感谢都没有吗?”
  少年站住了,回过身子。

  神啊,如此俊秀的少年,眉眼五官清秀得像画一样。
  明晓溪顿时眼冒红心。
  只是,少年的眼神太过冰冷,好像一阵寒流,冻得她浑身一抖。
  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像打臭虫一样拍掉她的手,留给她一句:
  “鸡婆。”
  明晓溪的嘴张得比刚才还大:“啊,啊,你……”
  少年甩都不甩她,径直扬长而去。
  她气得头都炸了,站在那里将少年咒骂了九九八十一遍,直到光榆学院传出悠扬的钟声。

  “天哪!迟到了!”
  她火急火燎地向徐徐关上的学院大门冲去,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这就是明晓溪在光榆学院的第一天。

  *** ***

  虽然明晓溪转学报到的第一天就迟到,令二年丙班的同学们对她印象深刻。但好在明晓溪同学的亲和力是无人能及的,不消几天便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一片,甚至在刚加入二年丙班的第十五天就被大家推举为风纪班长,所以光榆学院校报将该月“最亲善同学奖”理所当然地授予了明晓溪同学。

  只用了一个月,明晓溪便利用她新建立起来的情报网将光榆学院里里外外的情况摸了个透。
光榆学院是全水景群岛身价最高的学校,这里的学生个个非富即贵,几乎所有大财团老板、各界名流的子女都曾经、正在、将要来这里学习,像明晓溪这样小公司老板的亲戚能在这里立足,并且混得开,是光榆历史上一个很大的例外。
  现在的光榆学院更是名声响得不得了,因为——因为——(介绍情况的小泉讲到这里眼带桃花,双颊晕红,口水直流)因为当今全世界……不,应该是全宇宙最有钱、最有势力、最迷人、最让人无法抗拒的“光榆三公子”正在这里就读……(注:此处删去十万八千字,全是小泉对“光榆三公子”滔滔不绝绵绵无休的崇拜、爱慕之词。)
  明晓溪将小泉的话进行过滤后,再加上其他同学的介绍,对“光榆三公子”的基本情况整理如下:
  风涧澈——18岁,身高182cm,三年甲班,是政界势力最大的风氏家族唯一嫡传子孙,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举止优雅。
  东浩男——18岁,身高181cm,三年甲班,是商界最大的财团东氏家族的长孙,性情火爆,但长相酷美。
  牧流冰——18岁,身高181cm,三年甲班,是最大黑道组织“烈炎堂”的接班人,性格冰冷,被誉为光榆第一美少年。
  这三个“绝今旷古”的美少年是当今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光榆学院的女生们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羡慕忌妒死了多少怀春少女。
  以上是明晓溪初步得出的印象,但她好象还是小觑了他们三个的魅力。
  
  这天,二年丙班轮到明晓溪和敏容值日。
  明晓溪像拎只小鸡一样小手指头勾着庞大的垃圾袋,看着气喘吁吁、额头布满娇汗的敏容,有些奇怪:“我记得刚才选了一袋轻的给你提呀,怎么还这么吃力?”
  敏容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太没用了。”
  明晓溪摇摇头:“你应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否则身体怎么会好呢?不过……”她用另一只手接过敏容的垃圾袋,“今天就算了,我来帮你拿吧。”
  敏容感激地咬着嘴唇:“晓溪,你人真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借过!借过!”
  突然身后呼啦啦跑过一大群女生,疯了一样。
  “借过!借过!!”
  她们兴奋着、尖叫着,冲向同一个方向。
  明晓溪眼明手快地扯住其中一个女生,女生焦急地一回头,咦,正是小泉!
  “发生了什么事?”明晓溪问得直截了当。
  小泉手舞足蹈:“那个……啊!……那个……三公子……”
  “光榆三公子出现了?”明晓溪冷静地接道。
  小泉诧异地盯着她:“我都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
  明晓溪心想,女生像苍蝇一样扑上去,你再尖叫‘三公子’,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啊!三公子!”
  身畔一声尖叫像魔音穿脑,敏容虽然后知后觉,但反应超级敏捷,抓住明晓溪的手就向大家跑的方向冲了过去。
  明晓溪手提两个超大垃圾袋,一左一右被敏容、小泉劫持着向前跑,边跑边地想,现在测她们的一百米,成绩肯定是优。

  真是壮观!
  里三层,外三层,弹丸之地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算F4到了都没他们造成的轰动大。
  也真亏小泉有本事,拉着她和敏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竟然挤到了最里面的一层。不过可惜,见到的只有“光榆三公子”的背影。
  小泉陶醉地依在明晓溪的肩头:“晓溪,看吧,三个美少年,就连背影也那么美……”
  敏容神迷地依在明晓溪的另一个肩头:“那么让人迷恋……”
  明晓溪忙不迭拍掉全身的鸡皮疙瘩,虽然她也承认前面的三个少年背影挺拔、身型优美,可也没那么夸张吧。
  围在“光榆三公子”身前的女生们如痴如醉地凝视着他们,一些胆大的女生好像早有准备,捧着表达爱意的信笺和礼物向他们送去。
  咦,她忽然发现个有趣的现象:“小泉,为什么那些礼物都是送给一个人的,是他特别受欢迎吗?”
  小泉小声道:“风涧澈是很受欢迎没错啦,不过并不是东浩男和牧流冰的崇拜者少,而是因为……天哪!……”
  明晓溪听到四周发出一阵整齐的倒抽凉气声,小泉和敏容的长指甲紧张地掐进她的胳膊中,让她也抽出一声凉气。

  一个样子很甜美的女生,双手捧着一个很可爱的草莓蛋糕,含羞地走到那个据说叫东浩男的少年面前,细声道:“东学长,这是……”
  明晓溪的耳朵一阵痒,是小泉趴上来用最小的声音说:“她会变成光榆学院第三十六张蛋糕脸……”
  她还没太听懂小泉的意思,就只见——
  啪——!!
  东浩男把整个蛋糕好不留情地砸在女生的脸上,方才那么可爱的蛋糕此时显得那么滑稽,一颗红红的草莓沾着白白的奶油立在女生的鼻尖,一颤一颤。女生的脸被裹在厚厚的蛋糕里,抽搐着,好像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花痴!滚开!”这是东浩男下的注脚。

  “哇……”
  送蛋糕的女生终于开始哭泣。
  “哈哈哈!……”
  残酷的嘲笑声哄堂而起。
  小泉同情地叹气:“可怜的女孩儿,你为什么要送蛋糕呢?明知会变成个蛋糕脸……呀……晓……晓溪?!”
  一个娇小的身影愤怒地跳出!
  “天啊!”
  惊叫像一声炸雷!

  只一秒钟时间,悲剧的主角就变成了东浩男。
  他全身挂满了脏兮兮、臭烘烘的垃圾,脸上还粘着一块恶心的口香糖。
  扔垃圾的女生一脸得意,大笑道:
  “怎么样,野蛮人,很爽吧!”
  东浩男气得青筋直冒,怒喝:“你是谁?!”
  女孩儿双手掐腰:“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晓——溪就是!”

  明晓溪仰起下巴,用手指着东浩男的鼻子尖,大声道:
 “你这个恶男,即使你不想接受那女生的好感,也不用那样子侮辱她呀!难道不知道人都是有尊严有人格的?!你让她在人前丢人,成为 大家的笑柄,知不知道她的心灵会受多大的伤害!别人喜欢你,不说声感谢就已经很失礼了,还欺负别人,真是没家教!失败!!”
  “嘘……”
  东浩男的忠实fans们发出一阵嘘声。
  明晓溪对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她巡视着在场的所有女生:
  “女同胞们,历史上,我们女性一直受到男性的压迫和歧视,那一次次血与泪的控诉难道还不能让我们警醒?对东浩男这样沙猪、这样践踏女性尊严的男性,难道我们还要盲目地迷恋吗?难道我们都是受虐狂吗?难道我们不能反抗吗?”

  “好耶……”
  不知是谁情不自禁地小声喝彩,带动了一阵由弱而强的掌声。
  明晓溪有礼貌地向观众鞠躬致意。
  在转身间,她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美得如诗如画,真不像少年的脸。
  美中不足的是他有些冷若冰霜。
  噢,是他,那个不知感恩图报的被黑社会威胁的少年……
  原来他叫做牧流冰。
  牧流冰眼露讥讽之意,美唇一动,吐出两个字:“鸡婆。”

  明晓溪正欲反驳,忽然接触到一双眼眸,带着微笑,很真挚、很温暖……
  是,是那个叫风涧澈的少年。
  她的心突地一跳,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像一股热流忽忽冲上来,又忽忽冲下去。
  她浑身僵硬地看着风涧澈来到她跟前,他的微笑阳光一样灿烂:“你叫明晓溪?”
  在这一刻,她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了,她好像也有一些眩晕。
  风涧澈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头顶,淡笑:
  “很有趣的女孩子……”

  因为这句话,明晓溪的灵魂都快要被抽走了,傻笑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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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無唁木槿

只看该作者 1 发表于: 2006-12-31
第二个月的光榆学院校报将“最疯狂奖”和“最出人意料奖”同时颁给了二年丙班的明晓溪同学!

  最疯狂当然指的是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将垃圾扣在脾气最火爆恶劣的东浩男身上。最出人意料是指,大家都以为她将会遭到最空前的报复和打击,但情况却是东浩男一方动静全无,虽然有一些东浩男的忠诚近卫队们几次试图阻击明晓溪,要为她们的偶像报仇,不过结果——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攻,她们都不是明晓溪的对手。甚至有参加过战役的人秘密透露,如果不是明晓溪手下留情,她们将无法全身而退。
  哇——光榆学院诞生了一位现代女侠!
  明晓溪的名声不胫而走,她的事迹成为了传奇,她的崇拜者日益增多,最近还成立了拥护明晓溪近卫队。更夸张的是,她课间出去活动活动都有清纯的小学妹拦住她:“明学姐……”
  明晓溪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小学妹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闪:“明学姐,我很崇拜你,你能给我签个名吗?”说着她递上一个精美的签名簿。
  明晓溪快昏倒了,不会吧……
  小泉眼明手快扶住她,贼笑道:“大明星,快签名吧,如果别人喜欢你而你不知感谢的话,岂非同东浩男一个模样了吗?何况……”她挑一下眉毛,“呐,她都快哭了。”
  果然,清纯小学妹泫然欲泣,好不可怜,吓得明晓溪赶忙三下五除二在签名簿下挥洒下大名。
  小学妹抱着签名簿心满意足地走了,明晓溪还心有余悸:“呀,这个学妹眼中含着泪,真是楚楚可怜啊……”
  突然,小泉猛地推她一下,眼冒精亮的贼光:“还有更可怜的呢,走,去看看!”说着一把抓着她便奔下楼去。

  这个小泉,上体育课短跑测验也没见她这么快过,从楼上一路冲下来,莽莽撞撞地好几次差点害她摔倒。明晓溪头蒙眼花地终于可以站  住了,还没等她说话,小泉就贼兮兮道:“快看,他们是谁?!”
  明晓溪顺着她的眼光望去,在广场上立着几个光彩夺目的人。
  没错,就是光榆三公子——东浩男、风涧澈、牧流冰和一个没见过的甜美明媚的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明晓溪呻吟般地叹息:“小泉,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泉两眼绽放光彩:“你不晓得,多少人盼望着你和他们进行过招的第二回合,那一定火星撞地球一般精彩!”
  明晓溪只当她是个疯子,喃喃道:“光榆三公子……还是避避的好……”,转身想溜。
  人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小泉哪能轻易让众同学渴盼的好戏就这样溜走?只听她一声嘹亮的宣告:

  “明晓溪遭遇光榆三公子!!”

  一瞬间,整个校园鸦雀无声。
  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一清二楚。
  明晓溪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什么表情才是恰当的。臭小泉,看我怎么收拾你!但现在……怎么办?……做什么?……
  全光榆学院的师生都探出头,亲眼看过上一回合的,只听说过上一回合的,热血都开始澎湃——会不会更精彩?!

  据权威的光榆学院校报记载——
  那日,寂静中,风涧澈同学发出一声迷人的轻咳,打破了僵局。然后,他又绽开一抹让天下所有少女为之心碎的微笑,对明晓溪同学打了个友善的招呼:“你好,明晓溪。”

  明晓溪终于恢复神智,压下心跳,对风涧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学长好!”
风涧澈含笑回应。
  这时,光榆三公子身边的清丽美少女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兔子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窜到她身边,死命揪住她的胳膊:“你就是明晓溪?!你就是明晓溪?!”
  还不等她将头点完,美少女又是一连串惊呼:“你就是明晓溪!天哪,我终于见到明晓溪了!!就是你狠狠教训了东浩男?!你是我的    偶像!你是我的……”
  明晓溪没有机会再知道她原本想讲什么了,因为东浩男两眼冒火地冲上来,一掌揪住美少女,硬生生向地上摔过去!

  “啊!”
  四面八方的人群发出惊叫。
  不过……
  还好风涧澈反应机敏,抢前将美少女救起,避免了一场美女血溅光榆的惨剧。
  明晓溪一口提起的气差点将她噎死,她拍拍胸脯顺顺气。
  她回过神来,见美少女依在风涧澈怀中,晶莹的泪滴像断线的珍珠串串滑落,好可怜喔。再想起东浩男刚才的危险动作,一股怒气顿时  涌上 胸口:“东浩男!你这个野蛮人!只会欺负女人!你无耻!”
  她一边怒叱东浩男,一边用手指怒点他的胸口!
  “危险!”
  观战的人群向她发出警告,要知道,东浩男可是柔道黑带两段,她这种举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果然,东浩男顺势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扭绑了起来。

  “好耶!”
  “糟了!”
  支持东浩男的观众和同情明晓溪的观众发出两种不同的声音。

  东浩男紧紧箍着明晓溪的胳膊,嘴里发出“滋滋”欲噬人的声音:“臭女人!你要是以为我不敢揍你就错了!”
  他仰起手,一个巴掌就预备打过去——
  “天哪!”
  全体观战的光榆师生失声高喊!
  “住手!”
  风涧澈一个箭步上前阻止!

  但任何别人的帮助在那一刻都已经来不及。
  能帮助明晓溪的只有——她自己了!

  笑话!生长在最负盛名的“长胜武馆”, 由“武林第一人”明长河亲自调教的武术奇葩明晓溪,如若在学校被人打个耳光,那她还混不混了,还有脸见江东父老吗?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据权威的光榆学院校报记载——
  没有人看清明晓溪同学是怎么做的,只看到她似乎只是全身一扭,便挣脱了东浩男同学的控制。(注:很可能是某种神秘的绝传功夫。)她抬起左手擒住了东浩男同学欲掌掴她的手,用右手反手就要狠狠地掴东浩男同学一个耳光——

  “啪!!!!”

  这是一大片女生晕倒的声音,剩下没晕倒的全都吓傻了!

  明晓溪的手将将停在东浩男的脸边,只差一毫米——
  慢慢地,她将手放了下来,凝视着他低声道:“这世界,不是谁有钱,谁有势力,谁有力量,就可以欺负别人的。给你个教训,以后乖一点——还有……”
  她扭头看了眼现在嘴张得能吞下个鸡蛋的美少女,说道:“你刚才欺负了她,向她道歉!”
“嘿嘿!”
  美少女看了看气势如虹的明晓溪,再看看像笼中困兽的东浩男,不自然地笑笑:“我……我的事就算了啦……他是我哥哥……我是东浩雪……”
  这下轮到明晓溪的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什……什么……不过——咳!”她尴尬地清清嗓子,“就算她是你妹妹,你也不该这样对待她,她有她的权利和自由!”
  旁观的小泉一个踉跄,什么跟什么,又不是学政治。

  不管怎样,明晓溪解除了对东浩男的控制,识相地躲到了风涧澈和东浩雪一边,远远避开了东浩男。
  “铃……”
  上课铃响了。
  看热闹的观众们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进入教室。
  事端的第一挑起者——小泉,向明晓溪抛了个飞吻,匆匆跑上楼,也上课去了。
  明晓溪向他们挤出个笑容:“嘿嘿,我要上课了。”
  东浩雪反应迅速地拉住她的手:“明姐姐,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啊?和她做朋友?
  明晓溪犹豫地摸摸自己的脖子,她还想要自己这条命呢。
  东浩雪晃着她的手:“好不好嘛,我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我……我从小就很孤独……寂寞……没有人和我玩……我……”她的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落,看得明晓溪的眼泪也快落下来了。
  明晓溪哽咽地说:“好!好!我愿意做你的朋友!”
  “真的!”东浩雪振臂欢呼。
  小雨转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明晓溪暗自警惕方才是不是上当了。
  东浩雪灿烂的小脸带着十二分的期盼伸到明晓溪眼前:“那,明姐姐,今天到我家去吃晚饭,我妈妈也很想认识你呢,而且澈哥哥和牧哥哥也会去,好热闹呢!”
  啊?!
  明晓溪僵硬地笑一笑,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只听见东浩男对东浩雪大声咆哮:“你敢让她去,我就剥了你的皮!”
  “东浩男你这个野蛮人!”看见东浩雪那张迅速失去血色的小脸,打抱不平的血液又在她体内翻滚起来,“小雪,我今天陪你回家!看  谁敢欺负你!”
  “太好了!”东浩雪雀跃起来,将刚才的恐吓忘到了九霄云外。
  “欢迎,”风涧澈和煦地向她微笑,“今天下午六点,校门外等你。”
兴奋的东浩雪,温和的风涧澈,愤怒的东浩男,冷淡得让人忽视他存在的牧流冰,明晓溪的视线扫过这一张张面孔。
  她偷偷问自己,我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离线無唁木槿

只看该作者 2 发表于: 2006-12-31
明晓溪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豪宅。
  好大,好华丽,好奢侈的一栋住宅呀!简直跟美国白宫有的拼!
  她早听说东浩男家是国内第一巨富,掌握着全亚洲、甚至全世界的经济命脉,但没想到他的家竟会是这等模样,光从大门口开车到白色欧式设计的主屋就用了整整二十多分钟。这一路上她满目皆是流水喷泉、假山小景、雕塑园林。
  东浩雪亲昵地靠在她的肩头:“明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明晓溪跟着她走进主屋的大厅,哇,一个翻版的凡尔赛宫!

  明晓溪好奇地问道:“小雪,你家几口人呀?”
  “我爸爸、我妈妈、我哥哥、还有我,一共四个!”
  “啊?你们四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东浩雪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你也觉得太浪费了是不是?其实我也不喜欢房子这么大,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哥哥脾气又坏得可怕,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真的觉得这里冷冰冰的,很阴森,不知道会不会闹鬼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发出一声恐怖的大叫,好像看见了一只无头鬼。

  明晓溪好笑地看着她:“小雪,你不用吓唬我,我从来不怕鬼的。”
  “不,不是,我,我忘了!……啊!”她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真的大祸临头。
  “怎么了?”明晓溪被她弄得很紧张。
  东浩雪拽着她一溜烟跑进一个布置得华丽气派的休闲厅。
  东浩男一脸郁闷地靠在沙发上,眼睛直直瞪着窗外,在生闷气;牧流冰躺在一张长沙发上睡着了,但即使在梦中眉头也没有展开,像一个忧郁天使;风涧澈优雅地坐在窗边,翻看一本画册。
  “呀!!”
  东浩雪又是一声尖叫!

  “鬼叫什么鬼叫!”东浩男阴郁地回头低吼。立刻,他发现了明晓溪。青筋冒上他的额角,他咬了咬牙,大步甩门走了出去。
  风涧澈抬起头来,微笑着看向她们:“你们来了。小雪,发生什么事了?”
  牧流冰也从梦中惊醒,揉揉眉头坐起身来。
  东浩雪像个孩子一样扑到风涧澈身边:“怎么办?!我第一次请明姐姐回来吃晚饭,你和牧哥哥也来了……”
  风涧澈温柔道:“那怎么了?”
  “但是,我忘记了妈妈提过今天她会带家里的大厨们去一个朋友办的宴会上帮忙,所以……”
  “所以?”
  东浩雪作抽泣状:“所以今天家里没有人给大家做饭!大家都要饿肚子了!怎么办!”
  明晓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怎么了呢。她释然一笑:“小雪,没关系的,那我今天就先回家好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打扰。”
  东浩雪一张脸拉成苦瓜:“看吧,我最害怕的要发生了。澈哥哥,我不要嘛……”
  风涧澈拍拍她的脑袋:“别担心,我来帮忙。”
  “哇!”东浩雪跳了起来,“澈哥哥你答应了!”
  风涧澈看向一头雾水的明晓溪,和煦地说:“你稍等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说着他也转身出去了。

  明晓溪拉一拉东浩雪:“澈学长干什么去了?”
  东浩雪对她调皮地眨眨眼:“今天你有口福了!”
  “……?”刚说要饿肚子的。
  东浩雪陶醉地咋咋舌:“我还是两年前吃过一道澈哥哥做的小菜,那美味让我思念到如今……”
  明晓溪诧异地张大嘴:“你……你让澈学长去做饭?”
  东浩雪点点头,笑道:“都是托你的福。”
  明晓溪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澈学长会做饭?”那个贵公子?
  东浩雪大力点头,以崇拜的眼光望着风涧澈消失的方向:“澈哥哥什么都会,他是一个神一般的人……”
  
  明晓溪好一会儿才消化她听到的事实,然后,她问:“那我们要做什么?”
  东浩雪讨好地眯着眼笑:“明姐姐,我带你参观我家好不好?”
  “不好!”
  “我们去游泳好不好?”
  “不好!”
  “我们去看影碟好不好?”
  “不好!”
  “那……我们……”
  明晓溪瞪她一眼:“我们去帮澈学长做饭!”
  东浩雪怔道:“啊,不要吧……”
  “为什么不要?!”明晓溪大声道,“澈学长要做我们五个人的饭啊,我们怎么可以不去帮忙呢?”
  东浩雪向沙发退缩:“你不知道的啦,澈学长真的好厉害,从来不用别人帮忙的。”
  “话不是这样说,做人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澈学长有多厉害是一回事,我们帮不帮忙是另一回事!”
  明晓溪看着已经赖到沙发上去的东浩雪:“一句话,你跟不跟我去帮忙?”
  东浩雪小心翼翼地摇摇头:“不……不要……我帮不上什么忙……”
  明晓溪白她一眼,转向陷入神游的牧流冰:“你呢?你要不要去帮忙?”
  牧流冰仰起长长的睫毛,用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她是外星人,刚刚提了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让人难以理解的问题。
  明晓溪认命地垂下头,早该料到答案是这样的。
  她大吼一声:
  “那总该有人告诉我厨房在哪里吧!”

  *** ***

  明晓溪看得入迷了。
  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穿着围裙做饭也可以这么优雅美丽。
  风涧澈在厨房工作着,那从容的气质,优美的举止,含笑的神态,好像他正在完成一件世间最值得期待的艺术品。

  风涧澈发现明晓溪傻傻地站在那里看自己,神情好像梦游,便微笑道:“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啊,”明晓溪手忙脚乱地大力擦嘴角。
  哪有什么口水呀,她终于明白人家在取笑她。
  她的脸红得像苹果。
  风涧澈的眼睛都会笑:“你是来帮忙的?”
  她点点头。
  “他们呢?”
  “啊?……他们……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实在走不开……”
  风涧澈轻笑:“晓溪,别替他们撒谎了,我还不了解他们的脾气?”
  撒谎的人惭愧地低下头。

  风涧澈清洗着番茄:“你能做什么呢?”
  明晓溪抢到他跟前:“我什么都能做,这个交给我洗吧!”她伸手就要帮他洗番茄。
  慌乱中,她碰到了风涧澈修长的手指。
  温温的……
  暖暖的……
  好像还带电……

  “啪!”
  明晓溪狠狠用拳头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花痴!这么没有出息!
  一只大手在她头上轻轻揉着受创的部位:“傻丫头,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劲儿打自己呢?痛不痛?”
  这肯定是一只神手,她的脑袋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咳!”不要胡思乱想,她用全身力量提醒自己,口中蹦出了她所能想到的第一句话,“做什么?”
  “嗯?”
  “我……我是说……晚饭你准备做什么?”
  风涧澈有趣地看着她:“你有什么好提议?不然,你帮我做几个菜,如何?”
  “啊,我?……”
  “可以请你帮忙吗?”
  明晓溪深吸一口气,为朋友应当两肋插刀!

  “好!”

  *** ***

  在饭厅中,东浩雪惊喜地欢呼:“哗!好丰盛的晚餐呀!我要开动了!”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逐一品尝:“澈哥哥做的清蒸鱼好好吃呀!……还有虾饺,哇……真是人间第一美味!……咦,这道菜……”
  明晓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东浩雪细细咀嚼,眼睛一亮:“嗯,这辣子鸡丁辣得恰到好处,颜色也搭配得好,真是色香味俱全……澈哥哥好棒!”
  风涧澈笑着看向明晓溪:“这道菜的大厨是她。”
  东浩雪诧异地望着明晓溪:“明姐姐,这是你做的?”
  明晓溪笑了笑:“是呀。”
  “明姐姐,你第一次来这里就让你下厨……不过,你做的真的很好吃!肉嫩嫩的,滑滑的……”
  “只不过在炒之前往肉里加了些芡粉而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牧流冰剧烈地呛咳,白皙洁净的面容上染出两抹潮红。真奇怪,他在咳嗽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很漂亮,不愧有第一美少年之称。
  他的咳嗽越发剧烈。
  风涧澈递给他一杯温开水,让他喝下几口,接着又拿一个蛋糕给他,拍拍他的背:“流冰,吃几口蛋糕压一压会好些。”
  东浩雪咬着手指道:“呀,方才只顾夸这菜好吃了,忘了告诉牧哥哥它是很辣的。”
  “牧学长不能吃辣的?”
  “嗯。牧哥哥的胃特别不好,对辣的东西十分敏感,只要接触一点点就会受不了。”
  “啊!……”
  明晓溪看着牧流冰难过的样子,心里好像被十几只小手揪着,很不舒服。
  她歉疚地对牧流冰说:“牧学长,对不起,我不知道……”
  牧流冰睬都没睬她,甩给她一句:
  “走开!”

  *** ***

  明晓溪一个人闷闷地走在东家的花园里。
  夜色很宁静,景色很美丽,但她一点心情也没有。
  忽然,一个温暖的身影来到她身边。
  亲切友善的气息……
  是风涧澈?
  明晓溪惊喜地一回头。
  果然是他。

  优雅的风涧澈在月光下分外出尘,他的笑容那么皎洁。
  明晓溪紧张地问他:“牧学长好些了吗?”
  “好多了。小雪在照顾他。”
  她吐出一口气。
  风涧澈说道:“你不用太内疚,你不知道流冰的胃不好,所以才做了一道辣的菜。你看,我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辣,还忘了提醒他,应当承担责任的人是我,不是吗?”
  明晓溪耸鼻一笑:“谢谢澈学长,我的心情好多了!”
  “而且,你不要把流冰的话放在心上。他从小说话就是那样,其实也没有恶意,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
  他的视线突然放得很远:“包括浩男……他其实也完全没有你想得那么恶劣……”
  明晓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处的泳池里有一个少年的身影。
  “浩男没有吃晚饭,现在肯定饿了吧……”
  风涧澈似乎在自言自语:“一个蛋糕,应该很合适……”

  *** ***

  游泳池波光粼粼。
  东浩男用一条兰色的大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明晓溪好奇地打量着他。
  其实她从遇到他开始不是打,就是吵,还没有机会清楚地看过他的容貌。
  说实话,东浩男确实长得还不错。高高的个子,健硕的肌肉(尤其只穿泳裤的时候看得更清楚),五官阳刚有朝气,棱角好像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一分一毫恰到好处。他的眼睛大而明亮,鼻子挺而有劲,嘴唇丰满光泽,用情色小说上常用的词汇,是个很“性感”的少年。
  不过,明晓溪挑剔地想,他的性格太烂了,尤其——尤其——在面露杀机,眼中充满戾气的时候……

  东浩男狠狠地将大毛巾摔在地上:“又是你这个臭女人!”
  “没有礼貌的家伙!”明晓溪的火气在面对他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被激起。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来挑衅?”
  明晓溪一闪身,轻松地摆脱他的掌握,得意地笑道:“还没有学乖吗?从来没有人在我手下能讨得便宜。”
  东浩男眼睛阴郁地眯了起来:“哦,那咱们试试!”
  来了一个不怕死的,明晓溪偷笑,他不知道姑娘她是全国的武术搏击少年组冠军,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架势拉开,双拳紧握——

  咦,这是什么?
  她定睛一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拿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个风涧澈特意烤出来的蛋糕。
  明晓溪猛然想起她来的目的——
  怎么办?
  “咳!”
  明晓溪涨红了脸,咳嗽一下,推出左掌,大喝一声:
  “停!”

  东浩男不知她要搞什么鬼。
  明晓溪慢吞吞地说:“东浩男!我……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我是……”
  她一咬牙,将右手高举:“我是来给你送蛋糕的!”
  东浩男吃惊地盯着她举起来的两个很漂亮的蛋糕。
  明晓溪吞吞吐吐:“澈学长说你没有我想的那么恶劣……我……我相信澈学长……”
  “而且……”她继续道,“我仔细想了想,你好像也没有做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当然……你把蛋糕砸在别人脸上,你对小雪实施暴力,是不对的!”
  她的胸口鼓了起来,马上又瘪了下去,“当然……我把垃圾到在你的头上,我在众人面前要打你的耳光,也是不对的……不过……那也是因为你……算了,无论如何你没有报复我,没有用卑鄙的手段……我想……”
  东浩男再没有耐心听她罗里罗嗦,一声大吼打断她的话:“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明晓溪扁了扁嘴唇,对喊道:“我没有玩花样!我!……”

  她鼓足勇气:“我是来讲和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东浩男结结实实地怔了一下,然后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他侧着脸,嘲讽地冷笑:“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是天下最大的白痴?!臭女人!想让本少爷上你的当,再多做几辈子的梦吧!”
  明晓溪拼命压下全身的怒火,冷静地走过去将蛋糕放在游泳池边的小圆桌上。

  她的抬起脸面对面看着东浩男,眼睛亮过天上所有的星星:“我已经努力过了,你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才不怕你!至于蛋糕,管你爱吃不吃。”
离线無唁木槿

只看该作者 3 发表于: 2006-12-31
本月光榆学院校报众望所归地将“风头最劲奖”颁给二年丙班的明晓溪同学!
  她在众目睽睽下捋光榆三公子脾气最火暴的东浩男的虎须,全身而退,没有遭到任何报复行为,反而好象溶进了光榆三公子的生活圈。据目击者透露,明晓溪同学曾经多次在校园中与风雅优秀的风涧澈同学接触,神情可不一般呐。

  明星的生活总是要受到追星族的打扰。
  这天晚上,二年丙班的数学老师敬业地为同学们补课。好不容易下课了,明晓溪却有家不能回。
  她全身瘫软地趴在课桌上:“小泉,你这个损友,我拒绝同你说话。”
  小泉作吃惊状:“怎么会是损友?别忘了是谁提供机会使你成为了光榆的风云人物。”
  “是呵,我当时如果无法虎口脱险,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收尸呢。”
  小泉男Γ骸拔夷哪懿恢道你的斤两?相信你会万无一失,才让你上场的。”她捅了捅明晓溪,“哎,姐妹,别说废话了,到底进展如何呀??BR>
  话音刚一落地,几个耳朵竖得尖尖的八卦女一窝蜂地包围上来,七嘴八舌道:“对呀,明晓溪,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你到底是和谁正在品尝爱的蜜果?”
  “是浪漫迷人又温柔的风涧澈?”女生甲作捧心状。
  “是酷酷的火暴浪子东浩男?”女生乙手托香腮作天真状。
  “还是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牧流冰?”女生丙九十度大仰腰作倾倒状。
  “快说!快说!!快说!!!”

  明晓溪艰难地喘息,她的身子快被众八卦女摇断了。她伸出双臂往下一压:“听我说!”
  寂静。
  一片寂静。
  明晓溪小心翼翼地说道:“跟任何人都擦出没有火花,抱歉,让众姐妹失望了。”
  
  “骗人!”
  众八卦女一起扑上,简直要将“不诚实”的明晓溪同学撕成碎片。
  “且慢!”
  小泉眼中精光一闪:“今天这么晚才下课,明晓溪的亲密爱人一定不舍得让她孤身回家,我们只要……”
  “陪她走出校门……”
  “看到是谁接她……”
  “就可以知道……”
  “谁是她的……”
  “秘密情人!!”
  欢呼声直穿夜空……
  明晓溪晕倒。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疯狂的女人?!

  *** ***

  明晓溪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意识到能够在自由的夜空下呼吸自由的夜风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那些八卦女们失望地在校门外四处寻找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明晓溪的“神秘爱人”,终于放过她怏怏地四散而去了。
  她放弃了坐公车的念头,在凉爽的夜色中行走,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啊,生活多么幸福,自由多么宝贵!

  快乐的明晓溪哼着音乐走着,忽然,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会吧,那是谁?
  牧流冰?!
  碰到牧流冰并不希奇,根据概率论,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有相见的可能。
  但是碰到醉酒的牧流冰,就很希奇了。
  牧流冰应当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而透明的少年。怎么会象个踉踉跄跄的酒鬼?
  而且,他的胃不是特别脆弱吗?根据她的常识,胃不好的人不应该喝太多的酒,不是吗?

  慢着,他、他走进了什么地方?
  明晓溪定睛一看——
  “暗夜酒吧”!!

  *** ***

  暗夜酒吧。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明晓溪第一百八十二次诅咒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如此著名的格言你难道忘记了?
  何况,牧流冰最讨厌你多管闲事,难道你也忘记了?
  走吧,明晓溪,你的好奇心闯了多少次祸了!
  但是,看着如此反常的牧流冰,明晓溪始终抬不起离开的脚步。

  牧流冰正喝着他到暗夜酒吧后第十九杯伏特加。
  他的双眼已迷离,神智已不清,斜趴在柜台上无意识地轻笑。
  天使般外型的美少年,散发着潦倒堕落的气质,吸引着酒吧内所有女性的注意。
  一个打扮得妖娆艳丽的女人,手握一只高脚酒杯,风情万种地挨近他:“少年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滚!”
  牧流冰毫不客气的怒喝,让美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不怕死的。
  半晌后,一个可爱清纯的少女来到他的面前,羞怯地道:“你……你喝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别再……”
  牧流冰一甩手,一杯伏特加不偏不倚泼在她脸上。

  “好险!”
  明晓溪拍拍胸口,幸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还是走吧,她背起包包起身准备撤。
  咦?眼光余角发现牧流冰也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终于要回家了吗?
  
  *** ***

  明晓溪向天发誓,她绝对不是要跟踪牧流冰。
  只是好巧不巧地他走的正是她要回家的路。

  “啪!”
  一声巨响!
  明晓溪不忍地闭上眼睛,这已经是牧流冰第四次摔倒在地上了。这次可能摔得特别重,他半天没有爬起来,口中还逸出细微的呻吟。
  她心中天人交战,该不该扶他,该不该扶他?
  扶助弱小是她的为人原则,但,那是牧流冰呀,怎么办?

  正此艰难抉择之际,救星出现了。
  四五个身着西装的大汉从一辆汽车中跑下,匆匆上前扶起牧流冰,喊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明晓溪仔细一看,噢,老相识,他们正是她来光榆第一天教训过的黑道人物。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黑道人物是牧流冰少爷的保镖/手下/随从呀,怪不得人家嫌她鸡婆。

  大汉们七手八脚已经搀扶起牧流冰:“少爷,回家吧!”
  “走开!”
  这声怒吼比起东浩男的毫不逊色。
  “少爷,老爷嘱咐今天无论如何要把您带回家。”大汉们嘴上客气,手下却不留情,连拉带拽要将牧流冰放到车上。
  牧流冰拼命挣扎,可是喝醉了酒的他怎是训练有素的大汉们的对手?
  在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扯碎了好几片,他愤怒的喊;“放开我!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大汉们的耐心逐渐消失了:“少爷,老爷也交代过,如果您真的不配合,我们可以强制对待您!”
  牧流冰像一只狂怒的猛虎:“好啊!有本事杀了我!”
  他更加拼命地反抗!

  “砰!”
  一只巨拳打在牧流冰脸上!
  鲜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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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 发表于: 2006-12-31
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
  一个少女两眼圆睁,两拳紧握,愤怒地蹦了出来!
  大汉们一惊:“又是你!!”
  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女孩儿,曾经一出手就将他们的老大挑翻马下!
  她又出现了?!

  明晓溪右手一指牧流冰,一字一句威严地道:
  “放、开、他!”
  摄于她的威势,众大汉不由双手一松。
  “啪!”
  失去支持的牧流冰第五次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明晓溪叹息着将他扶起,用左手臂和肩头承担他全身的重量。
  牧流冰软软地趴在她身上,一张口,好浓的酒气:
  “你……你是谁?”
  臭死了!
  明晓溪用右手捏住鼻子,答道:“能救你出水深火热的人!”
  牧流冰迟钝地重复道:“能救我出……”
  “闭嘴!如果你不想跟他们回家就闭上你的嘴!”
  这句话很管用,他马上一声不吭了。

  众大汉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猎物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中。
  为首的大汉道;“把少爷交给我们!”
  明晓溪无聊道:“废话少说!”
  她伸出右手:“我只用这一只手,就可以将你们打个落花流水,不信试试?”

  他们很快就相信了。
  众大汉垂头丧气像落败的公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为首大哥口齿不清地说:“朋友,留下你的姓名!”
  明晓溪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晓溪就是我!”
  众大汉正欲撤退,忽听她一声清喝:
  “你,过来!”
  被她点名的大汉像被下了咒,乖乖地走过去。

  一记下勾拳,狠狠打在他的下巴上!
  “老板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把牧流冰打那么重!”
  明晓溪恶狠狠瞪住他。

  众大汉一阵头晕,好像看到了小时侯最怕的训导主任。

  *** ***

  好奇心果然可以害死一只猫。
  明晓溪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她欲哭无泪地扛着身高182cm,浑身瘫软的牧流冰,艰难地试图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早知道就让大汉们把牧流冰绑回家了,也省得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他。
  他住在哪里?
  怎么联系风涧澈、东浩雪、甚至东浩男来收留他?
  她全都不晓得。
  可是把烂醉如泥的牧流冰抛弃在黑夜的街头,又实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明晓溪仰天狂叹三声,只好将这只烫手的山芋搬回了自己住的小公寓。只是,天哪,扛着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想要打开房门真的很艰难。
  当明晓溪终于驮着牧流冰进到房里时,长长地松一口气。天哪,今天的事情可以结束了吧。

  “呕!哗!”
  喝醉酒的牧流冰开始呕吐了。

  冲鼻的臭味熏得明晓溪她都想吐了!
  第桓龇从κ恰—将他推开!可是,看到牧流冰那么刮肠搜肚地呕吐,痛苦的汗珠黄豆一样挂满他的额头,她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了?BR>
  *** ***

  幸福的牧流冰占据了公寓里唯一的大床。
  可怜的明晓溪坐在床边,手托下巴,头一坠一坠地想睡觉。
  伺候牧少爷翻江倒海地终于吐完最后一口,帮他把身上沾满秽物的衣物剥掉,再为他擦拭完全身的虚汗,明晓溪已经累得一佛涅磐,二佛出世了。
  明晓溪昏头昏脑地想,有一件事是肯定无疑的了,那就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不过,这样的惩罚应该够了吧。

  “咝……”
  “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明晓溪从梦中惊醒。
  啊!——
  又是牧流冰!
  他的身子圈成虾米,双拳紧顶着胃部,眉头锁得死紧,脸色蜡黄,虚汗挂满他的身体,痛苦的呻吟从他紧闭的牙关泄出。
  明晓溪吓得猛晃他:“牧流冰!你怎么了!”
  牧流冰神智不清地低声闷哼:“痛…………”
  “哪里痛?”
  “痛……”他的手死死顶着他的胃。

  啊,牧流冰的胃,脆弱的胃。
  不能喝酒还偏要喝,这下有报应了吧!可是,看着他难过得要死,她的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喂,喂,你要吃什么药?怎么样会好一点?”
  “痛……”
  没有意识的他只会说这个字……
  哎呀,他不会死在她这里吧。明晓溪急得团团转。

  一滴晶莹的泪滴沁出牧流冰的眼角。
  它像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

  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明晓溪扶起虚弱的牧流冰,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将右手放在他后背胃的地方。
  好冰凉的肌肤呀……
  明晓溪运起她三脚猫的内力,让右手变得暖暖的,贴着他的后胃缓缓抚摩。
  好象有效啊……
  牧流冰渐渐缓和下来,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
  有用就好……
  明晓溪努力与瞌睡作斗争,拼命保持清醒,一下一下安抚他的胃……
  ……

  *** ***

  清晨。

  是谁在乱动?
  别动了!让我睡嘛,好呀……
  怀里的挣扎加剧了。
  明晓溪一下子蹦了起来,脑袋险些撞到天花板。
  她……她居然睡着了!
  而且还是死死地把牧流冰抱在怀里地睡着了!

  面对着牧流冰冰一样寒冷的眼睛,明晓溪尴尬地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说!”
  他真是言简意赅。
  “说什么?”
  她想装糊涂。
  “我怎么在这里?”他固执地盯着她。
  “啊……这个……昨天……于是……可能……就……”她乱七八糟地解释。
  “我的衣服呢?”
  “啊?!”
  明晓溪猛然意识到牧流冰是浑身赤裸的(不对,他还有条小裤裤)。
  美丽的少年,白皙的肌肤,映着清晨灿烂的初阳,好一幅养眼的图画。
  “我的衣服呢!!”牧流冰暴喝。
  她瞪大眼睛,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呀?是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他一夜啊,为什么却要接受这种无礼的呵斥!
  她转身跑到卫生间,用两根手指拎出他臭不可闻沾满呕吐物的衣裤:
  “给你!”
  牧流冰捂住鼻子:“好臭!怎么会这样!说!”
  怎么会这样?这还是我昨天屏住呼吸给你脱下来的呢,难道还要我给你洗干净?又不是你大少爷的佣人。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牧流冰忍无可忍地爆发。
  明晓溪翻了个白眼:“像你那么聪明都不明白,我怎么可能知道?”

  然后,她如愿地看到了光榆第一冰冷美少年的脸气成了酱紫色。
离线無唁木槿

只看该作者 5 发表于: 2006-12-31
惊爆!惊爆!
  天字第一号大绯闻!
  还没到固定出版时间的光榆学院校报在第一时刻推出特刊,专业详细地披露出建校来最大一桩桃色新闻——第一美少年牧流冰同学和风头最劲神秘少女明晓溪同学共度浪漫一夜!
  光榆特刊中由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证实——本周三清晨7点25分36秒,牧流冰同学和明晓溪同学双双从一所公寓现身(经查证那是明晓溪同学的私人公寓)。两人神情尴尬,表情极不自然,(经两性经验丰富的“专家”分析,初次“交流”过的情侣最容易有那样的神态。)更可疑的是,牧流冰同学穿着怪异,上身一件很宽大的T恤(质量很差,不是牧流冰同学一贯水准),下身一条肥大短腿的疑似睡裤的东西。(请注意:这两件衣物经明晓溪同学身边的可靠人士推馀卸希?0%的可能性是属于明晓溪同学。)
  总之,种种迹象无可质疑地证明——牧流冰同学和明晓溪同学本周二晚激情碰撞,进行了初次“交流”,在“交流”中牧流冰同学原本的衣物被毁,所以第二天无衣避体的他在亲密爱人明晓溪同学的帮助下穿上了她的衣服,共同在美好的清晨奔赴甜蜜的未来!

  “精辟!”
  “准确!”
  “权威!”
  一连串的赞美之词从东浩雪的口中源源不断溢出……
  她着迷的脑袋终于从“光榆特刊”中抬起:“啊,我发誓一定要加入光榆校报,我实在太崇拜它了!”
  她的母亲东水月再也抑制不住好奇心,从东浩雪的手中把“光榆特刊”抢了过来。
  “小心,那时我好不容易才从同学手里抢来的!”
  “放心啦,让我看看……”
  东水月开始埋头苦读。

  明晓溪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对母女。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可爱”的母亲,东水月的脾气简直和她的女儿东浩雪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东水月时,远远地为她端庄贤淑美丽的高雅风范所倾倒。
  谁知道一切都是假相!
  当东水月听说她就是“明晓溪”时,发出的欢呼和尖叫让她记忆犹新:“你就是明晓溪!就是你教训的浩男?!我一直想认识你!终于让我等到了!”
  她被东妈妈紧紧拥抱在怀中将近二十分钟,差点窒息而亡。
  从此,她就“被逼”成了东家的常客。如果打上两三天没有在东家露面,那么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眼泪汪汪的东浩雪,就是泫然欲泣的东水月。
  不过,接触的时间长了,明晓溪也渐渐习惯了东氏母女两人异于常人的举止,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风涧澈和牧流冰会经常来到这里。

  东水月边看边发出赞叹:“高,实在是高,分析丝丝入扣,推理严密紧凑……不过,小雪,你才是预科的学生,校报会收你吗?”
  东浩雪脸色郑重,挥舞手臂:“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懈地朝着理想前进,终有成功的一天!”
  明晓溪一口正要咽下的茶被她的“豪言壮语”激到,“噗”的一下喷出,呛咳了起来。
  “咳咳咳!!”
  咳嗽声使她成为了新的焦点。东寺母女、风涧澈、甚至牧流冰和东浩男的视线都齐刷刷凝聚在她身上。
  “咳咳!”她急忙摇摇手,表明自己不要紧。

  东水月忽然意识到原来绯闻的两大主角正好端端坐在自己身旁!她兴奋道:“流冰、晓溪,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呀!恭喜!恭喜!”
  明晓溪刚顺好的气又叉了起来:“咳咳!咳咳!我……咳,没有……咳咳咳……”
  牧流冰还是一贯地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思绪不知正游离在哪个国度。
  东水月挠挠头,伤感道:“唉,晓溪呀,我原本以为你会和那火暴小子浩男谈恋爱的,没想到你还是没能看上他……不过,我还是得承认,流冰这小子是比浩男强多了……”
  “妈!”
  东浩男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冲着东妈妈怒吼!
  东水月肩膀吓得一缩,模样好可怜。

  风涧澈体贴地来到了东妈妈身边,用双臂护住她瑟缩的肩膀,眼睛不赞同地盯着东浩男。
  东浩男眉头紧皱,起身走了出去。
  东妈妈又开始重新呼吸。
  风涧澈温柔地问道:“伯母,今天晚上我们要吃些什么呢?”
  “啊,我吩咐厨师做你们最爱吃的天妇罗,白灼虾……”
  东水月兴高采烈起来……

  *** ***

  有位哲人说过,时间会将一切冲淡。
  明晓溪只有祈祷他的话不是说来骗稿费的。
  但是,光榆学院近日来沸沸腾腾谈论的全是她和牧流冰的“恋爱”。走到哪里,她都能收获一大堆的羡慕、忌妒和崇拜;走到哪里,她都能听到一大堆的“牧流冰”、“明晓溪”、“唧唧唧”、“ 喳喳喳”……各种议论甚嚣尘上,毫无减弱的趋向。难道是时间还还不够长?什么时候才能长到让谣言不攻自破呀!
  她已经受不了了!

  身边的损友小泉还在唧唧歪歪:“告诉我嘛,你们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想知道!快告诉我呀,别忘了我是你的最佳闺中密友呀!”
  听到这儿,明晓溪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光榆特刊上那个‘明晓溪同学身边的可靠人士’是不是你?”
  “嘿嘿。”小泉不好意思地偷笑。
  “你见过我穿那两件衣服吗?就敢乱讲。”
  小泉急忙辩解道:“我可没乱讲啊,请你注意,光榆特刊上使用的字眼是‘推测判断’,而不是‘亲眼见过’。再说,我推测有错误吗?你敢说那衣服不是你的吗?”
  明晓溪无言以对。
  小泉谄媚地笑道:“晓溪,你相信我,对你,我从来没有做过不道义的事情!”
  明晓溪想一想,也是,她除了八卦一点,还是挺讲义气的。她说道:“好吧,我相信你。”
  小泉高兴道:“太好了!那你能告诉我你和牧流冰的事情了吧?!”
  明晓溪大叫一声:“小泉!”她咬咬牙,“小泉,我说过谎没有?”
  “这个……似乎没有。”
  “好,我告诉你,我、和、牧、流、冰、没、有、任、何、关、系!”
  她看着小泉:“信不信由你。”
  小泉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晌,下定了决心:“看起来你像是认真的。那么,我选择——相信你!”
  明晓溪激动地拥抱住她,啊,被人相信是多么可贵呀……

  但是,为何走得最急的总是最美的时光,而麻烦却又总是脚步匆匆地到来呢?

  就在明晓溪拥抱小泉的那一刻,光榆学院的高音喇叭里广播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全体同学注意了!全体同学注意了!牧流冰同学与明晓溪同学惊天地泣鬼神的恋情,正要面临新的严峻挑战!一个自称牧流冰同学未婚妻的美少女正从校园的北面,向站在广场中的明晓溪同学走来!新欢旧爱大对决!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会有怎样的结局呢?精彩不容错过!让我们一起关注吧!!”

  虾米?!
  明晓溪怀疑她是不是在噩梦里还没有醒。
  她麻木地看着光榆学院好像在一瞬间炸了锅!
  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全部的学生都涌了出来,挤来挤去,在抢占最佳观看角度。光榆学院校报的记者们冲在最前面,笔、本子、照相机、摄影机各种武器准备齐全,摆出一副誓死不放过一个细节的架势。

  明晓溪拼命地告诉自己,这是梦,是大家搞错了。
  然而,随着一个玲珑曼妙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向她靠近,她的祈祷越来越无力。
  一个十六七岁的性格美少女。
  她身穿一袭豹皮紧身超短连衣裙,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浓眉大眼,红唇微厚,迷人的浅巧克力肤色,真是典型的时尚野性美少女。
  “哗!”
  满场一片赞叹,闪光灯闪个没完。光榆学院也盛产美女,但这么酷酷的、有个性的美女却不多见。
  酷酷美少女剑眉一挑:“我是牧流冰的未婚妻铁纱杏,你就是明晓溪?”

  问苍天,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明晓溪心中流下两行辛酸泪。
  铁纱杏不耐烦道:“明晓溪,你连话都不敢说了吗?有种抢别人的男人,没脸答话吗?”

  观众们的心提了上来。
  根据以前明晓溪同学对抗东浩男同学的情况,性格倔强的她肯定会迎头痛击。
  好戏要上演了。
  观众们将呼吸压得很低,生怕错过了精彩的镜头。

  “我跟牧流冰没有任何关系。”
  明晓溪第N遍重复这句话。
  她不想和不相干的人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争执。

  观众们失望地耷拉下肩膀。明晓溪同学这次怎么这么没有勇气?这可是在外人面前呐,光榆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铁纱杏不屑地冷笑道:“你深夜将牧流冰抢回家,强留他一宿,竟然说你和他没有关系?”

  “哇!内幕耶,是明晓溪同学将牧流冰同学抢回家的啊……”

  “我跟牧流冰没有任何关系。”
  明晓溪无精打采地第N+1遍重复这句话。
  天知道,为什么她就不相信她呢?
  如果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杀了她也不会去招惹麻烦的牧流冰。
  牧流冰,难道我上辈子真的欠你的?

  “哇!”
  观众群发出一阵惊呼。

  明晓溪一阵颤抖,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害怕。而根据她对光榆学院的了解,凡是听到他们发出这种惊奇、兴奋和充满期待的叫声,准没有好事。
  她连抬头察看惊呼原因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来到她面前,靠得很近很近,轻轻在她颊边落下一个比羽毛还柔和的凉凉的吻。
  事情太过突然,明晓溪整个傻了。
  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空气中散发出清冷而坚定的宣告:“明晓溪和我正在交往。”
  原来是绯闻男主角——牧流冰!

  明晓溪大惊失色:“你胡说!我没有……”
  牧流冰低头紧迫盯人:“是你带我回家的!对不对?”
  “嗯……不错……”
  “是你脱下我的衣服!对不对?”
  “嗯……不错……”
  “是你主动上床和我睡了一夜!对不对?”
  “嗯……是不错……可……可那是……因为……”
  牧流冰嘲弄地笑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明晓溪沮丧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观众们兴奋激动地连喝彩都忘了喊。
  啊,好浪漫、好感人!柔情似水的女生们用手绢慢慢擦着眼角幸福的泪。在这一刻,她们仿佛觉得自己就是明晓溪。

  像所有的小说讲的一样,企图破坏男女主人公的“坏女人”铁纱杏开口讲话了:“明晓溪,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我的未婚夫!”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也不是你的。”
  明晓溪没有精神,只用古老的哲理敷衍她。

  听不懂耶,明晓溪同学真高深。
  废话,否则为什么她是最佳女主角呢?

  铁纱杏怏怏地下了战书:“这个周末是牧爷爷的寿宴,想必你一定会去的了?”
  牧流冰道:“当然。”
  铁纱杏用最恶毒的眼神盯着明晓溪:“我等着你。”

  明晓溪无力地仰望蓝天白云。
  她实在想不通,晴天白日下,为什么会发生如此滑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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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 发表于: 2006-12-31
星期六下午5点钟。
  明晓溪坐在卧室床上,继续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要不要去牧流冰爷爷的宴会呢?
  如果不去,她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这个担心是根据对牧流冰性格的粗浅了解提出的。)如果去了,她会不会遭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这个担心是根据以往不幸事件的发展规律提出的。)

  思想斗争正进行到最艰苦的时刻,“叮咚”,公寓的门铃响了。
  居然是一身白色礼服的风涧澈!

  风涧澈微笑道:“准备好了吗?”
  明晓溪沮丧地说:“我不想去。”
  “早就知道了。所以流冰让我来接你去。”
  “啊,”明晓溪一惊,“怎么办?……不然……”她讨好地笑道,“澈学长,你就说我病了,爬不下床,去不了了,好不好?”
  风涧澈沉吟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愿意去?”
  她垂下头:“我害怕。害怕再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自从到了光榆学院,总爱发生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
  “认识我,小雪,包括东妈妈,也是希奇古怪的事情吗?”
  “不是的!”她急忙反驳,“能够遇到你们,我觉得很幸运!”
  “当时流冰承诺你会去的时候,你并没有拒绝不是吗?”
  明晓溪丧气地点点头。
  风涧澈一把捏住她的小鼻子:“丫头!别垂头丧气!你是最有勇气的女孩子,别让我失望啊!”
  “敢把垃圾倒在浩男的头上,又怎么能怕去参加一个宴会呢!”

  满腔的胆量,充沛的勇气回到了明晓溪身上。
  对喔!
  她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天上地下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她握紧拳头:“好!咱们出发!”
  “就这样出发?”
  “不对吗?”
  “我们是去参加宴会。”风涧澈打量着她,一身白T恤,牛仔裤,“你这身打扮,平时穿是很有精神,但是参加宴会,可能就会显得不太礼貌了。”
“  啊,”她有些无措,“可是……”
  风涧澈变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这是我替你挑的一件礼服。去试一试?”

  淡雅的乳白色,简洁大方又可爱的剪裁,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明晓溪亭亭的身姿。
  风涧澈用他神奇的手指,再将她的齐肩长发活泼、俏皮地挽起来……
  天啊,明晓溪欣喜地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那个清新、明亮、漂亮的女孩儿是我吗?原来我也可以变成这个样子的!
  “满意吗?”
  “嗯!”她高兴地说,“澈学长,你就是帮助灰姑娘的那个仙女,用仙杖一点……啊!”
  “哦,那你就是美丽的仙德瑞拉喽?”
  明晓溪对着镜子摆出臭美的自我陶醉状:“魔镜魔镜我问你,天下是谁最美丽?”

  风涧澈被她逗得大笑:“好了!快走吧!天下最美丽的姑娘!”

  *** ***

  真是个盛大的宴会。
  名车美女俯首皆是,看得明晓溪目不暇接。前来的宾客像有几百人,各个打扮得体,举止高雅,一看就让人觉得身份显贵。
  她一边随风涧澈进入辉煌气派、灯火灿烂的宴会大厅,一边好奇地低声问:“咦,牧家不是做黑道的吗?怎么客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粗鲁?”
  风涧澈好笑道:“难道是黑道就要见人就砍?何况‘烈炎堂’几代都是龙头,那些打打杀杀的的事情,基本已用不着他们亲自动手了。”
  “那他们做什么?”
  “做生意,把家族漂白,甚至进入政界做官,都可以呀。”
  “噢,怪不得,那这些客人里有很多有钱的商人,有地位的大官了?”
  风涧澈含笑点头。
  “官商匪勾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明晓溪怒向胆边生,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风涧澈一把捂住她的嘴:“发表议论请挑选场合。”
  明晓溪不满地“呜呜”乱叫,干什么,她又没说错。

  风涧澈好像看见了什么人。
  她望过去。
  是一个少女。
  她穿着件黑色的曳地裙,美得象黑夜中最让人迷惑的最深沉的夜色。
  “澈少爷。”
  少女连声音也美得让人陶醉。
  风涧澈微笑道:“瞳,告诉过你别叫我少爷了,怎么不听呢?”
  “上下有别,我不敢造次。”她的眼睛在看他时,深邃得象一潭看不到底的碧波,暗涌着异样的波澜。
  美呀,明晓溪心里疯狂地赞叹,急忙扯扯风涧澈的胳膊:
  “澈学长,快给我介绍!”
  “这位是明晓溪,是流冰的同学。这位是瞳。”
  “你好,我是明晓溪,很高兴认识你,你真美……”
  “你好。”
  瞳的声音有些清谈而疏离,但明晓溪反而喜欢得不得了,她已经被光榆那些八卦女烦怕了。

  “澈哥哥!明姐姐!”
  一团火扑了过来。
  明晓溪定睛一看——是一身桃红色公主裙的可爱无比的东浩雪。
  “你们终于来了,好慢呐,让我等呀等呀。”
  东浩雪揪住风涧澈和明晓溪:“你们一定还没有同牧爷爷和牧哥哥打招呼,快走,我带你们去!”不由分说,将他们强行拉走。
  “哎,哎……”还没有跟瞳告别呢,没有礼貌。

  东浩雪回头看看,瞳已经被甩下了,她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了魔女。”
  “魔女?!你是说瞳?”
 “那当然,你难道没有看见?她一见到澈哥哥就两眼水汪汪的,好像要对人家下蛊。澈哥哥,你一定一定不要被她骗到,好不好?!”
  “你再说瞳是魔女,我会生气。”风涧澈目光严肃地注视东浩雪。
  东浩雪小嘴一扁,泪珠险些掉下:“我就知道你会被她骗到手里,就会帮她说话……”
  明晓溪忽然看到了救星:
  “牧流冰,我看见牧流冰了,我们快去打招呼吧!”

  *** ***

  牧流冰穿的也是一件白色的礼服,显得尤其清冷出尘。他的双眼像寒星一样冰冷、清澈、明亮,在看到明晓溪时,似乎闪烁了一下。
  东浩雪乖巧地对周围的人打了一圈招呼:
  “牧爷爷好!牧伯伯好!铁伯伯好!牧哥哥好!铁姐姐好!”
  那个被称为牧爷爷的老人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他笑呵呵地摸着东浩雪的头,眼睛却好奇地看着明晓溪:“小雪乖,告诉爷爷,这个小姑娘是谁?”
  “她是……”
  “我是……”
  东浩雪和明晓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声音抢在了前面:
  “她是明晓溪,是我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牧流冰将明晓溪的右手拉在自己掌心,眼睛冷冷地看着四周宣告。

  表情真有趣!
  正欲挣扎的明晓溪被周围人的反应吸引了。
  牧爷爷笑呵呵的嘴巴僵住了,像个木雕;“牧伯伯”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着牧流冰;“铁伯伯”迅速看了“牧伯伯”一眼,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阴险;铁纱杏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狠不得要将明晓溪连骨吞下。
  只是碍于宾客满堂的宴会现场,他们都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牧爷爷首先反应过来:
  “呵呵,是流冰的小女朋友?欢迎,欢迎……”
  明晓溪摆出最礼貌的笑容:“牧爷爷好。”
  “好,好,”牧爷爷和蔼地笑着,“你是第一次来吧,让流冰带你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 ***

  天气渐渐变凉,盛夏的酷暑逐渐被秋天的凉爽取代。
  夜空下。
  明晓溪舒适地呼吸着带着缕缕花香的空气。
  她和牧流冰离开波涛暗涌的漩涡中心后,来到了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

  明晓溪打量着牧流冰。
  他从离开宴会开始一句话也没说过,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肌肤好像都白得透明;他的眼神虽然游离,但依旧水一般美丽;他的嘴唇薄薄的,那么细腻柔软。
  柔软?她闪过一个念头,她怎么知道他的嘴唇柔软呢?
  ——对了,他吻过她的脸颊呢。
  那种感觉……
  咳,不许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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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 发表于: 2006-12-31
明晓溪确定了他没有说话的任何打算,终于忍不住轻轻说:“牧流冰,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呢?”
  “……”
  她傻笑两声:“呵呵,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没有意思啦,可是你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
  “……”
  “而且,我也会多出很多麻烦来的,像那个铁纱杏,她好象恨不能吃了我……”

  牧流冰忽然开始凝视她,专注的神情让她的脸微微发烫。
  他看了她好长一会儿,开口道:“拜托你了。”
  “啊?……”
  “做我的女朋友吧。”

  夜凉如水。
  月明星稀。
  一种不知名的花香点点沁入明晓溪的心脾。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
  “如果还没有,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在牧流冰月光一般的眼眸下,她的头脑开始发昏。
  明晓溪用尽最后一分理智:“可,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他的目光又遥远了起来:
  “也许……将来吧……”

  树影花丛中,一个幽幽的暗影走近。
  “少爷,您可以进去了。”声线比夜来香还柔美。
  又是她,那个神秘冷艳的瞳。
  “知道了。”
  牧流冰没有表情地回答。
  瞳深深地鞠一个躬,便消失在夜色里。

  “她是谁?”不知怎的,明晓溪对瞳很感兴趣。
  “瞳。”
  “我知道!我是说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急急追问,“她为什么叫你少爷?她到底是谁?快告诉我嘛。”
  牧流冰的眼中打出“你真无聊”四个字。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是保镖。”
  保镖?一个冷酷美艳的女保镖?
  明晓溪激动极了:
  “啊,世上真有这么美的女保镖?她的眼神冰冷冰冷,却又深深压抑着滂湃的热情!咦?在我看过的小说里,酷酷的女保镖总是会和她保护的主人发生出让读者荡气回肠的惊世恋情!不对呀,你为什么不挑她做你的假女朋友,偏偏选上我这个倒霉鬼?哦——我知道了,一定 是人家看不上你,所以你用我来看看能否挑起她的满腔醋火!!”
  凶狠的目光!
  明晓溪“嘿嘿”两声,像只小耗子一样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进去后,别丢我的脸。”
  牧流冰扔下一句话,径直向宴会大厅走去。
  明晓溪追着他冷漠的背影,跳着脚不停地喊:
  “我……我好像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吧……我没有答应啊……”

  *** ***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明晓溪的身上。
  明晓溪心想,牧流冰还真有先见之明,他怎么知道有人想要让她丢脸呢?
  铁纱杏刚才为寿星翁牧爷爷高歌一曲,博得满场喝彩。她的歌声还真的不错,跟那些三流小歌星有的比。
  现在,她摆出一副虚假的让人笑掉大牙的“优雅”姿态,对明晓溪说道:“明小姐,你是流冰的女朋友,很应该为爷爷的寿辰祝祝兴吧!”
“  怎么助兴?”
  “唱歌?”
  “不会。”
  “你弹一首钢琴曲?”
  “不会。”
  “你吟诵一首诗?”
  “不会。”
  “哼!”铁纱杏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大得明晓溪都为她担心会不会把鼻涕喷出来,“那你会什么?只会吃喝拉撒?”
  明晓溪吃惊道:“赤名小姐,你还没有学会吃喝拉撒?”

  满堂哄笑。
  铁纱杏气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牧爷爷呵呵笑道:“不用再搞什么节目了,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明晓溪对牧爷爷尊敬地笑道:“不,今天是您的大寿,理应为您献上一个礼物。”
  她几个箭步走到大厅的一角,从一张明式供桌上取下那把装饰用的长剑:“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牧爷爷一生纵横江湖,小女子今日就以一曲剑舞相贺!”
  “好!”
  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博得满堂喝彩!
  明晓溪环顾四周:“不过,我还缺一点背景音乐……”

  优雅的风涧澈含笑从人群中走出:“我来……”
  “风涧澈?”
  “是那个风涧澈?”
  “天才钢琴少年风涧澈?”
  ……
  宾客们议论纷纷,发出爆炸般的掌声。
  明晓溪不解地看着风涧澈向大厅中的钢琴走去,心想,他的钢琴演奏很有名吗?为什么他们的反应好像是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来了。

  行云流水般的音符时而婉转,时而激昂,时而低回,时而直冲云霄……
  手舞长剑的明晓溪时而柔如蒲柳,时而矫若蛟龙,时而婉转阴柔,时而剑气纵横……
  宾客中的行家无不惊叹,小小少女,一柄钢剑竟然可以舞得随心所欲,灵气四溢!
  宾客中的外行无不惊叹,美妙的钢琴曲和灵动的剑舞,竟然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美得令人心荡神摇!

  一曲钢琴弹罢,一曲剑舞舞罢,满场寂静。
  风涧澈拉着明晓溪的手向牧爷爷致意。
  这时人群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掌声如浪潮般响起,一浪接一浪……

  东浩雪激动地冲过来:“明姐姐,你好威风哦!”她接着窃笑,小声道,“嘻,铁纱杏的脸好好笑哦……”
  明晓溪得意地挑挑眉毛,想让我出糗,再等上几辈子吧!呼,幸好澈学长为她准备的小礼服比较松身……

  *** ***

  蓝天上飞过一只小鸟。
  它飞得多么惬意,多么自由,多么无忧无虑……
  明晓溪羡慕地看着它,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变成一只小鸟,这样,她就不用去面对即将来临的残酷考试了。

  “晓溪!晓溪!”
  明晓溪捂住耳朵。她能不能选择听不见?
  小泉岂可轻易被打发?她一把扯下企图逃避者的双手:“晓溪!!”
  明晓溪的耳朵都快聋了:“什么事?”
  “你去不去?”
  “啊?”
  “啊什么啊,风涧澈的钢琴演奏会,你去不去?”
  “风涧澈的钢琴演奏会?”明晓溪张大嘴,“他的钢琴弹得那么好?”

  小泉丢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亏你跟光榆三公子走得那么近,对风涧澈连一点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明晓溪迷茫的双眼。
  小泉睁着崇拜的眼睛说:“你知不知道,风涧澈是我在光榆三公子中最迷恋的一个!他的一手钢琴弹得让人神魂颠倒,被誉为天才钢琴 少年。”
  明晓溪恍然大悟,难怪那天宴会上他出场时会引起那么大的骚动,而且他弹得的确很好听。
  “不仅如此,风涧澈还画得一手好画,他曾经被邀请办过三次个人画展,许多画被收藏在博物馆,专家认为它们都是不可多得的杰作……风涧澈真是个天才的少年,好像任何事都能做到最好……”
  明晓溪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知道风涧澈很厉害,但不晓得竟了不起到这种地步!不过想想,风涧澈的确样样精通,他还做得一手好菜,他甚至还会帮她做头发!他一定有一双像神一样的手!
  小泉白了她一眼:“喂,这些资料你刚进光榆我就告诉你了呀,不用到现在你才吃惊吧!”
  啊,对了,一定是她当初把小泉对风涧澈的详细描述放到那删掉的“十万八千字”中了。

  小泉又贴了上来:“喂,你还没告诉我,风涧澈的钢琴演奏会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明晓溪很遗憾地告诉她。
  “啊,为什么?”小泉很失望,她原本想从明晓溪这里搞到一两张关系票。
  “白痴,你想想,这个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我连知道都不知道,去参加又从何谈起呢?”
  “是喔……”小泉彻底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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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 发表于: 2006-12-31
“明姐姐!明姐姐!”东浩雪从教室外跑进来,额头上沾着细汗。
  明晓溪连忙用手给她扇扇风:“你从预科部跑来的?”
  东浩雪忙着喘息,只是点点头。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跑来说?”
  东浩雪抓住她直奔主题:
    “澈哥哥的钢琴演奏会,你一定要陪我去!”
明晓溪很少看到她如此坚定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东浩雪扁起小嘴,“因为牧哥哥要去现场,所以瞳那个魔女也一定会去的!啊……她只要接近澈哥哥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我  不要嘛!可是我又斗不过她,澈哥哥总是对她偏心!不过,”她兴奋地笑道,“明姐姐你那么威风,只要你站在我的身边,谁也不敢欺负我 的!”
  就怕是你想欺负别人吧,明晓溪苦笑。
  “好不好,陪我去嘛!”东浩雪不停地撒娇。
  “去吧,”小泉在一旁怂恿,“浩雪不是讲牧流冰也会去吗?你们正好趁此机会约会呀!”
  “对呀,对呀。”东浩雪鼓掌。

  牧流冰……
  提到他,明晓溪更不想去了。
  现在全光榆已经认定牧流冰是她的男朋友了,而他古怪的态度也弄得她战战兢兢。

  “求求你了!”东浩雪开始祭出她的必杀技——流泪。
  明晓溪举起课本:“不是我不想去,只是马上我们就要测验几何了,我的功课太差,必须抓紧时间复习,真的没有精力去听演奏会了……”
  “几何?”东浩雪眼珠一转,精光冒了出来,“这样吧,只要你陪我去,我来负责你的几何考试一定会是优!”
  “真的?”明晓溪不太相信。
  “如果说谎,以后你再也不用理我了!”
  明晓溪心动了。

  小泉一捅她:“要是发生了精彩的事情,回来一定要告诉我喔……”
 
  *** ***

  风涧澈的钢琴演奏会在皇冠音乐厅进行。
  演出票价高得惊人,就算这样,仍然爆满。
  因为明晓溪是陪东浩雪来的,所以她有幸能坐在最好的位子上欣赏风涧澈的演出。

  风涧澈的演奏无可挑剔,即使她这个门外汉也得承认,他对音乐的诠释和理解已臻化境,让聆听者能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音乐里。
  这场演奏会是为了欢迎亚利国大使史密斯先生而举办的。史密斯先生曾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过风涧澈的演奏,对他的音乐欣赏得不得了。但风涧澈鲜做个人演出,所以史密斯一直很遗憾。直到他碰巧发现政界名流风勇司的儿子就是风涧澈。在风勇司的安排下,便有了这场钢琴演奏会。

  风涧澈和他的父母正恭敬地欢送史密斯离开。
  东浩雪推推明晓溪:“快点,明姐姐,我要去给澈哥哥献花了!”说着,她捧着一大束精心挑选的鲜花向风涧澈奔去。
  明晓溪慢吞吞地跟过去。
  她看到风涧澈的父亲——那个政界名流已经离开了,剩下风涧澈和他美丽的母亲同东浩雪说话。
  东浩雪一贯的甜蜜可人:“澈哥哥的演奏好棒喔!我都入迷了!风间妈妈好有福气喔,能养出澈哥哥这么出色的天才!”
  风夫人谦虚地微笑。然而,明晓溪注意到她眼光一紧。
  牧流冰来到了风涧澈面前:“恭喜你演出成功。”
  风涧澈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他的眼睛看向后方,瞳正默默凝视着他。
  风涧澈笑道:“瞳,你也来了。”
 
  瞳犹豫一下,终于走上前来。
  她低声道:“你的演出很精彩。”
  风涧澈笑得春风一样柔和:“你能来我很高兴。”
  “贱人!”风夫人优雅的脸突然扭曲了,她狠狠地冲瞳骂道,“像你这种贱人也配来这种高级的场所?”
  瞳极力忍耐:“风夫人,请您注意用词。”
  风夫人像一瞬间疯了:“你这个小贱人还敢跟我顶嘴!”
  她抡圆巴掌就向瞳的脸扇过去!

  “啊!”
  东浩雪尖叫一声。
  风涧澈、牧流冰和刚到的东浩男都离得较远,来不及反应。
  瞳却一动不动。
  眼看一个耳光就要打在瞳的脸上,一只细瘦的手出现了,一把捉住风夫人的手腕。
  没错,还是倒霉的明晓溪,她恰好站在瞳身边。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自会碰到奇怪的场面呢?

  风夫人美目圆睁,瞪着破坏自己好事的罪魁祸首:
  “你是谁?”
  明晓溪嘿嘿一笑:
  “小人物,你把我当成路人甲好了。”
  风夫人正欲发怒,东浩男扶住了她的肩膀:
  “伯母,您一定很累了,我扶您上车回家吧。”
  风夫人看到是第一富商东寺家的浩男,极不情愿地出去了。

  风涧澈歉疚地望着瞳:“对不起,我替母亲向你道歉。”
  瞳眼神迷离,盯着他一语不发。
  牧流冰对风涧澈说道:“我回去了。”他转身看到明晓溪,点一个头,“再见”。

  牧流冰走了。
  瞳跟在他身后也走了。
  只剩下尴尬的东浩雪、明晓溪和风涧澈。

  *** ***

  明晓溪打量着风涧澈的公寓。
  他的公寓是她的公寓的十倍还不止,整洁、明亮、优雅,像他的人一样不会让人失望。
  原来东浩雪说的保证她的考试优秀过关,是因为想到了可以找风涧澈这个学业优秀的高才生为她恶补。当然了,东浩雪还打着一个如意算  盘,她可以“陪伴”明晓溪到风涧澈这里,制造更多的与他相处的机会。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在最后关头,东浩雪被她的母亲硬拉去参加一个宴会。所以,今天来到风涧澈公寓补课的学生,只有明晓溪了。

  明晓溪埋头苦读,她认真消化风涧澈的讲解,尽力把它变为自己的知识。她发现,风涧澈可以做一个最出色的老师,他的解释清晰、生动,让人一听就懂。其实,风涧澈做什么都是最出色的,他是一个天才少年不是吗?
  风涧澈笑道:“你学的很好,休息一下吧。”
  明晓溪嘴里咬着钢笔,含糊不清地说:
  “等一下,我先把这道题解出来。”
  一杯饮料放到她面前。
  她无意识地拿起来喝了一口,哇,好好喝,冰冰的,酸酸的,甜甜的,是久违了的酸梅汤!
  明晓溪惊喜地看着风涧澈:“这是从哪里买到的?”
  风涧澈笑得很柔和:“是我做的。”
  啊?他连这个也会做?
  “晓溪,昨天谢谢你。”他诚挚地感谢。
  明晓溪想了一下:
  “你是说瞳?……呵呵,救人于危难当中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的父亲从小用这种古代侠客的准则教育她,使她的某些思考方式已经根深蒂固了。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他突然问。
  “啊?”明晓溪一楞。他连这也能看出来?“呵呵,我没有不开心呀?”
  风涧澈抬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是为了昨天的音乐会?”
  一阵委屈让她的鼻子酸了。
  “你的钢琴弹的是很好没错,可昨天我在你的琴声中听不到一点快乐!音乐不是因为喜欢才有的吗?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昨天的音  乐会!”
  她的话一发不可收拾:
  “不想开音乐会就别开呀!为什么因为那个亚利国大使才举行呢?就那么想巴结他吗?”
  她的眼泪落下:
  “你知道你让我想到了什么吗?过去的戏子去别人家里唱堂会!……”

  风涧澈静得像窗外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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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 发表于: 2006-12-31
渐渐平静下来的明晓溪看着异常沉默的他,心弦有些发抖。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怯怯地靠近他:“学长……我……”
  她好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注他。
  风涧澈脸型修长,五官雅致清秀,他的鼻梁挺挺的,窄窄的,像天上的雪一样清傲。
  明晓溪有点害怕这样沉默的风涧澈,她为刚才冲口而出的言语懊悔:
  “学长,我……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什么意思……学长……你不要这样嘛……”
  “学长……我……我是个笨蛋……”

  风涧澈终于又看她了,他轻轻地笑,有股说不清的忧郁:
  “你看出来了?”
  “……”明晓溪有些慌张。
  “那是笔交易……很失望吧,我也会……”
  “不是那样的!”明晓溪喊道,“因为你是我最崇拜的学长,所以我才受不了!我要学长开心!我要学长一直都很快乐!我要……”
  风涧澈将手足无措的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拥抱: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敏感呢?!”

  明晓溪呼吸着他干净清爽的体味,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一直想流泪……

  *** ***

  考试终于结束了。
  明晓溪满意地走出教室。啊,风涧澈的补习真是有效,她都有信心考个满分呢。
  一个黑影站在她要经过的路上。
  咦,是东浩男!
  她直觉地转身就要走另外一条路。她可不想再惹麻烦,能避还是避开些好。
  “明晓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回过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东学长好。”

  东浩男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你,你考得好吗?”
  明晓溪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考试?”
  “东浩雪说的。”
  “噢,”明晓溪将身子站稳,“嘿嘿,考得还不坏,谢谢东学长关心。”她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然后,就没有人说话了。
  明晓溪好奇地看着东浩男,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不会只是来关心她的学业吧。为什么他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尴尬地站着吗?
  “我……”东浩男涨红了脸。
  明晓溪身子前倾,尽力想听清楚。
  “我……”
  他要说什么?

  “明小姐。”
  又一个人说话。不过她的声音要清晰优美得多。
  啊,是她倾慕的美女瞳。
  瞳一个深深的鞠躬。
  明晓溪忙还她一个深深的鞠躬。(为什么人总爱鞠躬鞠个不停呢?累不累呀。)
  “明小姐,老爷邀请您到府一叙。”
  “老爷?”她不认识姓“老”名“爷”的人啊?
  “明小姐,牧流冰少爷的父亲牧大人命我接您过去。”
  瞳解释。
  “噢,”明晓溪恍然大悟,下一个疑问上来了,“他见我干嘛?”
  瞳没有正面回答:“请明小姐随我来。”

  明晓溪眉毛打结,试图拒绝:“可不可以不去?”
  “请!”
  明晓溪苦笑,谁让自己充当了别人的假女友呢?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她对东浩男礼貌道:“东学长再见。”
  东浩男的眼睛一黯。

  *** ***

  明晓溪又一次来到牧流冰家。
  因为这次是白天,所以她能更好地欣赏这座豪宅。牧流冰的家和东浩男的家有很大的差别,东家是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交合,而牧家是纯粹的传统文化,古色古香,别有韵味。
  就像这间日本风味的和室,布置得也雅致风韵,很是漂亮。明晓溪盘腿坐在和室里,遗憾的想,要是没有屋里的这个阴沉着脸的男人,气氛  一定会好上很多。

  牧英雄面容冷漠:“你应该知道牧流冰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个铁纱杏?”
  “是的。”
  “然后呢?”
  “你跟牧流冰是不会有未来的。”
  “所以?”
  “不要再来纠缠我的儿子!”
  “啪啪啪!”明晓溪鼓掌,“恭喜你,你说的话跟小说上企图干涉儿女婚姻的反派父母一模一样。”
  “明晓溪小姐!”
  “有!”
  牧英雄压下怒火冷笑一声:“明小姐,我对你的身世已经很了解了。你的父亲经营一家武馆,你到光榆上学很不容易……”
  “你真厉害!”明晓溪赞叹,接着又叹一口气,“不过你把精力花在我这个无名小卒身上,不觉得浪费吗?”
  她微笑:
  “从知道你想见我,我就明白你想说什么了。让我告诉你吧,别说我跟牧流冰原本就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你又能怎么样呢?别来恐吓我,本姑娘什么都不怕。要想省点劲儿,还不如从你的宝贝儿子下手,幸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牧英雄眼出喷出凶光,正欲发作,突然看到明晓溪身后的纸门被拉开,愣了一下。

  是牧流冰。
  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阴沉的气势压得屋内一滞。
  他看也没看牧英雄,径直走到明晓溪身旁,拉起她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流冰。”
  牧英雄声音压抑。
  牧流冰停了一下,随即又起步要走。
  “牧流冰!!”
  牧流冰置若无闻,眼神不屑。

  “牧流冰!!!!!”
  牧英雄暴怒地抓起桌上的……
  一个古董花瓶狠狠地向他摔过来!
  牧流冰却躲也不躲,亏得明晓溪眼明手快猛力将他往右一拉,使得那花瓶险险擦着他的额角飞过,“咣铛”巨响,在地上摔成碎片!

  明晓溪吓了一大跳,怒喝:
  “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他是你的儿子呀!”
  牧英雄脸色铁青:
  “小畜生!当年真应该一把将你掐死!”
  牧流冰死死的盯着地面,继续大步向前走,握着明晓溪的手冰冷冰冷。
  明晓溪边被他拖着跨出屋门,边扭头气愤道:
  “你是怎么做人家父亲的,怎么可以这样骂自己的儿子!”
  牧英雄站立起身,怒瞪忿忿的明晓溪,额上青筋剧烈抽搐,诅咒一般地说道:
  “你,明晓溪,聪明的就赶快离开牧流冰,否则……你单身一人在,很多意外的事情都会发生!牧流冰和铁纱杏的婚事,谁也阻止不了!”

*  ** ***

  离开危险的牧英雄,走出紧张的牧家,已经很长时间了。
  天色渐渐转黑,牧流冰还是在沉默。
  他不知是忘了,还是习惯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放开明晓溪的左手。

  明晓溪小心翼翼地看看他,识趣地没有说话。
  不过,他的手冰冰的,害得她的心里也凉凉的,不太舒服,她轻轻地试图把手指从他掌心滑开。
  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牧流冰右手一紧,牢牢将快溜出网的小鱼儿攥牢。
  失败了……
  明晓溪哀叹。

  牧流冰站住身子,严肃地盯紧她:
  “明晓溪,你怕不怕?”
  “怕不怕?……”多么没头没脑的话。
  “你如果害怕牧英雄伤害你……”
  “牧英雄?你管自己的父亲叫牧英雄?”明晓溪怪叫,奇异的父子。
  “你听着,”牧流冰发挥他最大的耐性,“如果你害怕会受到伤害,我……可以让你离开。”
  他的瞳孔倔强紧缩。

  明晓溪骄傲地轻轻一笑:
  “牧流冰,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时候害怕过?恐吓对我有用吗?我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别忘了,我还只手空拳救过你两次呢!”
  牧流冰的手掌渐渐温暖。
  明晓溪忽然又道:
  “不对呀,我为什么要受你父亲恐吓,我又不真的是你女朋友,我这样好像很冤呀……”
  “我饿了。”他打断她将要滔滔不绝的抗议。
  明晓溪挠挠头:“你饿了……对喔,天都黑了你是该饿了。那……再见……”
  “去你那里吃饭。”
  “我……我那里……我家又不是……”
  明晓溪努力在他魔炙般的眼神下抗拒……

  *** ***

  明晓溪终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她脱下围裙坐在餐桌另一边,对牧流冰说:“我做的是青椒土豆,红烧茄子,凉拌苦瓜,洋葱炒肉,和西红柿黄瓜鸡蛋汤。你放心吃吧,这些菜都不辣。”
  牧流冰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在半个小时内变出的这么多菜:“你……好像很能干。”
  明晓溪嘿嘿一笑:
  “哪里,像我们平凡人家的小孩都是这样的,父母在外面辛苦工作了,家务事自然要替他们分担一些的。嘿嘿,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   孩肯定不懂的了。”
  牧流冰又沉默了。
  她吐吐舌头,看,又乱说话了吧。她把牧流冰的碗拿过来,将各样菜都夹了一些到他碗中:
  “快吃饭吧,你的胃不好更应当好好保护,按时吃饭是很重要的……给个面子好不好,我做的菜可是有口皆碑呢,虽然不敢跟澈学长比,但应该也不会差很多。”
  “谢谢。”
  他在张口吃饭前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明晓溪足足楞了十分钟。

  晚上十一点了,瞌睡虫开始袭击明晓溪。但她发觉牧流冰好像没有离开的意图。他静静地坐在客厅一角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已经很长时间了。
  “你不回家吗?”她小声问。
  “我没有家。”
  “哦,”明晓溪一缩脖子,那他们下午是从哪儿出来的?
  “你不要走吗?”她十分“婉转”地下逐客令。
  “我没地方去。”牧流冰回答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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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 发表于: 2006-12-31
明晓溪精疲力尽地哀求东浩雪:“我的小姐,你总该逛够了吧……”
  东浩雪的脑袋牢牢地趴在橱窗上,全神贯注地审查里面摆放的所有商品:“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全世界最适合澈哥哥的礼物!”
  她的眼睛放出憧憬的光彩:
  “在澈哥哥十九岁的生日宴会中,我送出的礼物应该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这样,他就会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直到澈哥哥很老很老的时候,他还会怀念地把它拿出来,轻轻地说,这是当年心爱的小雪妹妹送给我的……啊……”
  明晓溪摸摸胳膊上竖起的寒毛:“嘿嘿,真浪漫。”
  东浩雪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可是,我都还没想到究竟要买什么好!”
  明晓溪深有同感,她也正为这事发愁。

  东浩雪哀愁地看着她:“明姐姐,我还在担心一件事。”
  “……?”
  “你知道瞳也要去吧。”
  明晓溪点点头。
  “我好怕瞳啊,你不知道,只要有她在气氛总会变得很诡异……”东浩雪两眼迷离,“从小就是那样,澈哥哥对她特别好,那种好法很 奇特,我也说不很清楚……瞳好象很喜欢澈哥哥,又好像在躲避澈哥哥……她老是那么古怪,让别人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有时候偷偷地想,澈哥哥是不是喜欢她呀……如果澈哥哥喜欢她……我该怎么办呢……”
明晓溪第一次见到她的神情这样低落,她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们和瞳从小就认识?”她小心翼翼地问,不晓得这个话题是否合适。
  “是啊。我和哥哥很小就同澈哥哥、牧哥哥玩在一起了。因为瞳总跟着牧哥哥,所以大家都很熟。对了,你一定不知道吧,瞳是个孤  儿,一出生就被她的父母抛弃,是牧伯伯把她带大的。”
  “啊,她的身世这么可怜呀……”
   东浩雪嘟起小嘴:
  “哼,你怎么跟澈哥哥一样说她可怜呢?她有什么可怜的,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我最讨厌她整天假惺惺扮可怜了,不就是想让澈哥哥 ‘怜爱’她吗?澈哥哥也真笨,这样就被她骗了!啊!”她突然被吓了一跳。

  明晓溪手举一面小镜子对着她:
  “东浩雪同学,请照照你的尊容,可不可怕?”
  好丑喔……
  “你就像一个嫉妒的妇人,一点也不可爱,我要是澈学长,见了你这副模样早逃得远远的了!”明晓溪严肃地看着她,“因为澈学长为人好,所以你才喜欢他不是吗?他对瞳好一点有什么希奇?你如果对瞳很坏,澈学长会觉得你可爱吗?你怎么这么傻?”
  东浩雪低下头不敢吭声。
  明晓溪拍拍她的头:
  “好了,别再那样说瞳了,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不是真的那么想,只不过你太喜欢澈学长了对吗?好了,明天就是澈学长的生日,你还是赶快挑礼物吧。”
  这句话提醒了东浩雪:“啊!我的礼物!我一定要找到世上最好的礼物!一定不能输给瞳!”
  她一把拉起明晓溪:
  “你刚刚教训了我一顿,我罚你陪我跑遍所有商店,直到我满意为止!”
  明晓溪皱着脸呻吟,她可怜的腿啊!

  *** ***

  澈学长真的好帅啊,明晓溪在心中第二十六次赞叹。
  他迷人的眼睛温柔得像一潭春水,漂亮的鼻子清傲得像一座雪山。
  “澈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东浩雪热切的捧出她千挑万选出来的礼物——一只名贵的男装手表。(用东浩雪的 解释,只要风涧澈带着它,每次看表的时候就会想起她,那岂非时时刻刻都念着她吗?)
  “谢谢你,小雪。”风涧澈笑着收下它,“很漂亮的一只表。不过你还是个小孩子,还是不要太奢侈的好。”
  “喔。”东浩雪甜甜地笑,他夸它漂亮呢,看来澈哥哥很喜欢她的礼物。

  “澈。”瞳依然是一身黑色的晚装长裙,神秘诱人,“祝你生日快乐。”
  风涧澈的眼神在看她时果然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一些异样的闪亮:“瞳,我还担心你会不来。”
  牧流冰冷冷道:“我的功劳。”
  风涧澈拥抱了他一下:“谢谢你。”
  牧流冰眉头一皱,不习惯地挣脱出来。
  瞳走到离风涧澈很近很近的地方,低低的声音像一个梦:
  “我……送你一件礼物。”
  来到明晓溪身边的东浩雪紧紧捏住她的胳膊,紧张地观察瞳的行动。

  瞳缓慢而优雅地双手绕到颈后,取下她脖颈间一条细长泛着银光的项链。
  辉煌的灯光下,它耀眼地闪烁着光芒……
  “她怎么可以……”东浩雪银牙欲碎。
  “……?”明晓溪不解地看着她。
  “那是瞳从小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平时动都不让人动。听说她被牧伯伯捡到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了……”

  风涧澈惊讶地看着那条项链:“这……”
  瞳静静微笑:“让我为你戴上它好吗?”
  “魔女……”东浩雪忿忿然。
  瞳水一般地轻轻拉下风涧澈的身子,轻柔地将项链戴在他的颈上,然后……

  她吻上了风涧澈的右颊。

  瞳轻闭双眼吻着风涧澈的脸颊。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
  明晓溪的耳朵呀,嗡嗡乱响。她第一时间捂住了东浩雪的嘴巴。叫什么叫,多么浪漫的场景都快被她破坏了。
  一个黑影扑过去!
  “啪!”
  让人毛骨悚然的耳光声!
  瞳摔倒在地,脸上有了惊人的四条血痕。

  这一切的发生就在一瞬间。
  明晓溪的注意力全被东浩雪吸引了,甚至都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只见风夫人高举着巴掌,两眼喷火地瞪着瞳:“你!你这个贱女人!不要脸的臭女人!”
  瞳小小的牙死死咬住薄薄的嘴唇,幽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瞳,你还好吗?”明晓溪急切地跑到摔倒的瞳身旁,正想将她扶起来,一只手却早她一步伸了出来。
  风涧澈将沉默的瞳搀扶起来,心痛地看着她脸上的血痕:“你痛不痛?”
  瞳的眼中闪出奇异的光彩,沙哑地说:“没事。”
  “死贱人!”风夫人大吼,“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偷偷摸摸混进这里!滚!你给我滚出去!”

  “她是我带来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风夫人的歇斯底里。
  牧流冰摄人的气势迫得她一惊。
  但当风夫人再次看到瞳楚楚依在风涧澈怀中时,冲动又一次抓紧了她:
  “贱女人!你以为有牧家的少爷给你撑腰就了不得了吗?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想勾引我的儿子!只要有我活的一天,你就别想能靠近我儿子一步!”
  风夫人冲上去一把扯住瞳的长发,硬生生将她从风涧澈的怀里拉了出来!
  “啊……”瞳吃痛地低叫,泪珠倏然坠落。
  “妈!”风涧澈急忙制止。
  “风夫人!”牧流冰第一时刻捏住了她还欲施暴的手,用一种冰雪般寒窒的声音说,“瞳是牧家的人,还轮不到您教训她。”

  “发生了什么事?”
  正僵持中,风涧澈的父亲阴沉着脸从偏厅的政客群中,来到了风暴的中心。
  他冷酷的眼睛在扫视一周后,盯在了神态狂乱的风夫人脸上。
  “啪!”
  风夫人的右脸上马上凸显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丢人的家伙!滚回房间去!”他命人将风涧澈的母亲“送”出了宴会大厅。
  接着,风勇司僵硬着脸对众宾客一笑:“内人举止粗鲁,让各位见笑了。不过今日乃小犬的生日,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 ***

  夜色漆黑。
  明晓溪的心情像漆黑的夜色一样郁闷。

  风涧澈的妈妈怎么能那样对待瞳呢?瞳和澈学长怎么办呢?她自己怎么样才能帮到他们两个呢?为什么出来干预的是澈学长的妈妈呢?
  她现在能够真正理解瞳那句“因为……她是澈的母亲”中,所包含的深沉的无奈和叹息了。
  是呀,她毕竟是澈学长的妈妈呀,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才不会伤害到大家呢?
  明晓溪越想越苦闷。

  “瞳是个孤儿?”

  牧流冰为她突然的提问怔了一下,“是的。”
  “你们对她好吗?”
  “不好。”他非常干脆。
  “啊?为什么?”明晓溪跳起来。
  牧流冰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 “在牧家她只是个有用的工具而已……”
  “你们只把她当成工具?!”
  牧流冰讥讽地一笑:“如果她成不了工具,牧英雄早就把她扔在街头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那……就没有人关心她?”明晓溪苦苦追问。
  “也许……只有澈吧……”
  “你呢?你难道就不关心她?她毕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呀……”
  “我?……”他似乎觉得很好笑。
  “我觉得你还是关心她的,否则你刚才就不会为她说话了!”
  “这世上有值得我关心的人吗?”
  明晓溪忽然觉得很愤怒:“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话!你明明没有那么冷漠的,为什么非要装作整个世界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呢?!”

  “我饿了。”牧流冰蹦出这样一句话。
  “哦……对了,你还什么也没吃呢。”明晓溪猛然想起,他们见到风涧澈没多久就发生了不愉快的场面,然后不喜欢宴会里虚伪空气的她就拉着牧流冰来到花园,一直晃到现在,所以一点东西都还没吃。
  她急忙说道:“你赶快吃东西去吧,不然你的胃可能又会痛的。”
“  你呢?”
  “我?”明晓溪正站在一丛郁郁葱葱的花树前,香味袭人,树影婆娑,“我还想多待一会儿,你进去吧,我会去找你的。”
  “你不饿?”
  “我不饿……咦?!你是在关心我吗?是不是!是不是!”明晓溪眨眨眼睛。
  牧流冰转身就走了,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分辨一秒钟前他的脸——是不是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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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 发表于: 2006-12-31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花丛后独自发呆的明晓溪被一阵声音惊扰了。
  咦,花丛的前面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
  明晓溪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花丛前的两个人竟然就是她担心不已的风涧澈和瞳。

  瞳低声说:“对不起,澈……”
  风涧澈轻柔地抚摩着她脸上鲜红的血痕:“瞳,是母亲做的不合适,我替她向你道歉。”
  瞳凝视着他:“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呢?”
  “……”风涧澈苦笑。
  她依然倔强地凝视着他:“是因为我是个孤儿,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吗?”
  风涧澈揉揉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呢?”瞳的眼睛幽幽地像个梦,“你也会看不起我是个孤儿,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吗?”
  风涧澈一惊:“瞳……”
  瞳凄然地笑:“我错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好是这世界上我最珍惜的事情……”
  风涧澈地将冰娃娃一般脆弱的她抱进怀中:
  “瞳……我对你好是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应当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得到幸福……”
  瞳缓缓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后背:“我不奢望其他的幸福……只要你……能一直……对我好……”
 风涧澈把她拥得更紧了……
  
 美丽的瞳,温柔的风涧澈,在凉凉的夜空下,忘情地拥抱着……
  明晓溪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流下。
  好 感人喔……

  拥抱着瞳的风涧澈身子突然僵硬了!

  瞳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吻在了他的脖颈上……
  风涧澈震惊地看着她:“瞳……”

  瞳屏住呼吸,用全身的勇气在等待。
  夜风吹过,风涧澈的身子僵硬而冰冷。
  瞳的心,一寸一寸凝结成冰。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下眼角。
  “不行吗?你觉得不行吗?”瞳寂寞的嘴唇微微颤动,“像其他少女一样的幸福……我不能拥有吗?”
  风涧澈修长的身体终于离开了她:“瞳……”
  怀中空落落的,更多的泪水无声地涌入瞳绝望的眼睛:
  “你不能……喜欢我吗……”
  风涧澈紧闭双眼:“是我的错。我以为……”

  “你心里有其他的女孩子吗?”她的声音寒风一样颤抖,“是……她……吗……”
  “不!”风涧澈急切地回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因为你的母亲吗?”瞳拼命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吗?……如果是这个原因……我愿做一切事情来改变她的看法……”
  风涧澈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母亲?……哈……哈……”
  瞳无措地笑起来,她的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都不是……那么……你的意思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惹我!你为什么要假惺惺地对我好!我恨你!”彻底受到伤害的瞳失控地大喊,遭受到的这一击,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的伤害。
  风涧澈痛苦地试图安抚情绪脆弱的瞳,伸出双臂要把她拥入怀中:
  “不是的!我喜欢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呀……你说呀!”瞳挣脱双肩上他温暖的大手,冷笑道,“你想说你喜欢我的方式不是我所要求的,对不对?你想说你只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地喜欢我对不对?……”
  风涧澈凝重地点头。

  今夜的天气奇怪地冷,一阵阵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静默的几分钟像绝望一样漫长。
  美丽如夜的瞳收干了她所有的眼泪,用冰一样的口吻说:“我为我刚才的举止感到可耻。您放心,风间少爷,我再也不会来骚扰您了。”她站直了还略微颤抖的身躯,直挺挺地离开了这丛茂盛的花树。
  风涧澈无力地伸出手:“瞳……”
  他的声音像黑夜的魔咒,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魅力……
  瞳冷冷地看向他:“风间少爷,请您放过我。”
  她深深地一鞠躬,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好像它们也在决然地向风涧澈道别……

  *** ***

  仿佛过了很久。
  明晓溪的眼泪小溪一样哗啦哗啦地淌着……
  方才的情景,打痛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然而,伤心得一塌糊涂的她又不得不为下一个问题伤脑筋——她应该现身出来面对始终没有离去的风涧澈吗?
  正在犹豫间,草地上传来的风涧澈的声音:
  “出来吧。”

  明晓溪缩头缩脑地从花树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强笑道:“呵呵,澈学长你发现我了……”
  “是啊,你哭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喔……”明晓溪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啊,不过澈学长……我不是有意要偷窥你和瞳的……我是……”
   “我知道,是我们打扰了你。”
  “嘿嘿,也不完全是啦……”她偷偷想,一开始是他们打扰了她,可后来她为他们发生的事情惊讶,并没有“君子非礼勿视”地悄悄离开,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风涧澈拍拍他身边的草地:“来,陪我坐一会儿。”
  明晓溪乖乖地走过去,肩并肩坐在他身旁。
  啊,澈学长的神情好忧郁啊,他的眉头皱得好像化不开。

  半个小时后……
  “你怎么不说话呢?”风涧澈静静地问,“我以为你会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
  明晓溪不自然地动动:“咳,我的嘴很笨,怕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是吗……”
  明晓溪忽然想到一个话题:
  “对了,今天是你生日不是吗?我还没有祝你生日快乐呢!”在宴会上,先是东浩雪叽里呱啦地占住风涧澈,然后又是瞳事件,所以直到现  在她还没机会向寿星翁道贺。
  她从手边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纸盒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风涧澈拆开纸盒,轻轻抖出里面的东西。有星星、有纸鹤、有铃铛,一阵清风吹过,“叮叮当当”煞是清脆好听……
  “是风铃。”风涧澈轻笑,“你亲手做的?”
  “嗯。”明晓溪笑笑。
  “我没有很多钱,所以昨天就连夜作了这个风铃。我听人说过,如果有人对着风铃许愿时,它能‘叮叮当当’地无风自响,那么即使有  再大的烦恼也能立刻烟消云散……”
  风涧澈眼中发出一道奇异的光彩。
  “嘿嘿。”明晓溪抓抓脑袋,嘿嘿傻笑,“也不一定真有那么灵啦,那不过是我的心愿,希望澈学长能永远快乐,永远没有烦恼……”

  风涧澈凝视明晓溪:“我以为,你一冲出来就会质问我,为什么那样对待瞳。”
  明晓溪再抓抓脑袋:“我平时做事是有些莽撞,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行动,就好像当初对待东浩男……”
  “不过……”她迎向风涧澈的目光,像仰望天神一般虔诚,“我相信澈学长!澈学长是决不会故意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的!”

  天上还是一颗星星也没有。
  明晓溪打不死的好奇心又悄悄抬头了:
  “学长……你真的不喜欢瞳吗?”
  “你感觉呢?”
  啊,风涧澈并没有生气。她的胆子一下子壮起来:
  “我觉得你是喜欢瞳的!她那么漂亮……每次看见她,你都那么开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瞳的话,她也不可能会那么喜欢你了……”
  风涧澈轻轻叹息:“我怎么会不喜欢瞳呢?”
  “那你为什么不吻她?”情绪控制了明晓溪的理智,一句话冲口而出,“书上不都是那样写的吗?王子亲吻了公主,他们终于相爱,必  将冲破重重障碍,奔向美好的未来!”
  风涧澈即使心情再不好,也被她逗笑了:“你还会作诗?”
  他的这一笑,像明月拨开了乌云,直把明晓溪看呆了。啊,为了他的笑,让她再多作几首“诗”也愿意。

  可惜,乌云很快又遮住了明月。
  风涧澈苦笑道:“我不可以那样对她。”
  “为什么?”
  “……”
  “为什么?”
   “……”风涧澈还是不回答。
  “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明晓溪不屈不挠地追问。
  风涧澈的眼神深不见底。可从不知道“放弃”两个字该怎么写的明晓溪,却一个劲儿地试图打捞起谜底。
  “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难道你真的象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她?拜托!你这个借口实在太老套!太烂俗了!鬼才会相信!她又不是真的是你妹妹,你那样说她会不伤心……”
  风涧澈的面孔陡然苍白。
  明晓溪张大嘴,眨眨眼,再眨眨眼,扭头怯怯看向怪异的他,声音像被人突然夺走了。

  一个念头雷电一样击中了她!
  “啊!不会是!”她惊叫,死死掐住风涧澈的手心!
  “难道是……是……”
  最烂最烂,烂到被千人唾万人骂的苦情电视剧情节,烂到没有人会相信的巧合!
  现实生活中真有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吗?
  但是,想一想,真的是巧合吗?一切似乎很合着某种联系……
  她惊恐地向风涧澈求证:“瞳不会是……你的……”

  夜风吹,沁凉入骨。
  风涧澈无语。
  明晓溪眼睛惊如火炬。
  不知过了多久,风涧澈闭上眼睛,苦笑如叹息:

  “傻丫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敏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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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 发表于: 2006-12-31
不知过了多久,躲在花丛后独自发呆的明晓溪被一阵声音惊扰了。
  咦,花丛的前面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
  明晓溪正准备离开,却发现——花丛前的两个人竟然就是她担心不已的风涧澈和瞳。

  瞳低声说:“对不起,澈……”
  风涧澈轻柔地抚摩着她脸上鲜红的血痕:“瞳,是母亲做的不合适,我替她向你道歉。”
  瞳凝视着他:“为什么……她不喜欢我呢?”
  “……”风涧澈苦笑。
  她依然倔强地凝视着他:“是因为我是个孤儿,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吗?”
  风涧澈揉揉眉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你呢?”瞳的眼睛幽幽地像个梦,“你也会看不起我是个孤儿,是个身份低下的人吗?”
  风涧澈一惊:“瞳……”
  瞳凄然地笑:“我错了。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好是这世界上我最珍惜的事情……”
  风涧澈地将冰娃娃一般脆弱的她抱进怀中:
  “瞳……我对你好是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你应当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得到幸福……”
  瞳缓缓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后背:“我不奢望其他的幸福……只要你……能一直……对我好……”
 风涧澈把她拥得更紧了……
  
 美丽的瞳,温柔的风涧澈,在凉凉的夜空下,忘情地拥抱着……
  明晓溪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流下。
  好 感人喔……

  拥抱着瞳的风涧澈身子突然僵硬了!

  瞳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吻在了他的脖颈上……
  风涧澈震惊地看着她:“瞳……”

  瞳屏住呼吸,用全身的勇气在等待。
  夜风吹过,风涧澈的身子僵硬而冰冷。
  瞳的心,一寸一寸凝结成冰。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下眼角。
  “不行吗?你觉得不行吗?”瞳寂寞的嘴唇微微颤动,“像其他少女一样的幸福……我不能拥有吗?”
  风涧澈修长的身体终于离开了她:“瞳……”
  怀中空落落的,更多的泪水无声地涌入瞳绝望的眼睛:
  “你不能……喜欢我吗……”
  风涧澈紧闭双眼:“是我的错。我以为……”

  “你心里有其他的女孩子吗?”她的声音寒风一样颤抖,“是……她……吗……”
  “不!”风涧澈急切地回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因为你的母亲吗?”瞳拼命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吗?……如果是这个原因……我愿做一切事情来改变她的看法……”
  风涧澈痛苦地闭上眼睛:
  “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母亲?……哈……哈……”
  瞳无措地笑起来,她的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都不是……那么……你的意思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了?……”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招惹我!你为什么要假惺惺地对我好!我恨你!”彻底受到伤害的瞳失控地大喊,遭受到的这一击,是她生命中无法承受的伤害。
  风涧澈痛苦地试图安抚情绪脆弱的瞳,伸出双臂要把她拥入怀中:
  “不是的!我喜欢你!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呀……你说呀!”瞳挣脱双肩上他温暖的大手,冷笑道,“你想说你喜欢我的方式不是我所要求的,对不对?你想说你只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地喜欢我对不对?……”
  风涧澈凝重地点头。

  今夜的天气奇怪地冷,一阵阵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静默的几分钟像绝望一样漫长。
  美丽如夜的瞳收干了她所有的眼泪,用冰一样的口吻说:“我为我刚才的举止感到可耻。您放心,风间少爷,我再也不会来骚扰您了。”她站直了还略微颤抖的身躯,直挺挺地离开了这丛茂盛的花树。
  风涧澈无力地伸出手:“瞳……”
  他的声音像黑夜的魔咒,散发出无穷无尽的魅力……
  瞳冷冷地看向他:“风间少爷,请您放过我。”
  她深深地一鞠躬,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好像它们也在决然地向风涧澈道别……

  *** ***

  仿佛过了很久。
  明晓溪的眼泪小溪一样哗啦哗啦地淌着……
  方才的情景,打痛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然而,伤心得一塌糊涂的她又不得不为下一个问题伤脑筋——她应该现身出来面对始终没有离去的风涧澈吗?
  正在犹豫间,草地上传来的风涧澈的声音:
  “出来吧。”

  明晓溪缩头缩脑地从花树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强笑道:“呵呵,澈学长你发现我了……”
  “是啊,你哭得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喔……”明晓溪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啊,不过澈学长……我不是有意要偷窥你和瞳的……我是……”
   “我知道,是我们打扰了你。”
  “嘿嘿,也不完全是啦……”她偷偷想,一开始是他们打扰了她,可后来她为他们发生的事情惊讶,并没有“君子非礼勿视”地悄悄离开,是有点说不过去的。

  风涧澈拍拍他身边的草地:“来,陪我坐一会儿。”
  明晓溪乖乖地走过去,肩并肩坐在他身旁。
  啊,澈学长的神情好忧郁啊,他的眉头皱得好像化不开。

  半个小时后……
  “你怎么不说话呢?”风涧澈静静地问,“我以为你会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
  明晓溪不自然地动动:“咳,我的嘴很笨,怕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是吗……”
  明晓溪忽然想到一个话题:
  “对了,今天是你生日不是吗?我还没有祝你生日快乐呢!”在宴会上,先是东浩雪叽里呱啦地占住风涧澈,然后又是瞳事件,所以直到现  在她还没机会向寿星翁道贺。
  她从手边的小包包里掏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纸盒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风涧澈拆开纸盒,轻轻抖出里面的东西。有星星、有纸鹤、有铃铛,一阵清风吹过,“叮叮当当”煞是清脆好听……
  “是风铃。”风涧澈轻笑,“你亲手做的?”
  “嗯。”明晓溪笑笑。
  “我没有很多钱,所以昨天就连夜作了这个风铃。我听人说过,如果有人对着风铃许愿时,它能‘叮叮当当’地无风自响,那么即使有  再大的烦恼也能立刻烟消云散……”
  风涧澈眼中发出一道奇异的光彩。
  “嘿嘿。”明晓溪抓抓脑袋,嘿嘿傻笑,“也不一定真有那么灵啦,那不过是我的心愿,希望澈学长能永远快乐,永远没有烦恼……”

  风涧澈凝视明晓溪:“我以为,你一冲出来就会质问我,为什么那样对待瞳。”
  明晓溪再抓抓脑袋:“我平时做事是有些莽撞,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行动,就好像当初对待东浩男……”
  “不过……”她迎向风涧澈的目光,像仰望天神一般虔诚,“我相信澈学长!澈学长是决不会故意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的!”

  天上还是一颗星星也没有。
  明晓溪打不死的好奇心又悄悄抬头了:
  “学长……你真的不喜欢瞳吗?”
  “你感觉呢?”
  啊,风涧澈并没有生气。她的胆子一下子壮起来:
  “我觉得你是喜欢瞳的!她那么漂亮……每次看见她,你都那么开心……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瞳的话,她也不可能会那么喜欢你了……”
  风涧澈轻轻叹息:“我怎么会不喜欢瞳呢?”
  “那你为什么不吻她?”情绪控制了明晓溪的理智,一句话冲口而出,“书上不都是那样写的吗?王子亲吻了公主,他们终于相爱,必  将冲破重重障碍,奔向美好的未来!”
  风涧澈即使心情再不好,也被她逗笑了:“你还会作诗?”
  他的这一笑,像明月拨开了乌云,直把明晓溪看呆了。啊,为了他的笑,让她再多作几首“诗”也愿意。

  可惜,乌云很快又遮住了明月。
  风涧澈苦笑道:“我不可以那样对她。”
  “为什么?”
  “……”
  “为什么?”
   “……”风涧澈还是不回答。
  “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明晓溪不屈不挠地追问。
  风涧澈的眼神深不见底。可从不知道“放弃”两个字该怎么写的明晓溪,却一个劲儿地试图打捞起谜底。
  “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难道你真的象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她?拜托!你这个借口实在太老套!太烂俗了!鬼才会相信!她又不是真的是你妹妹,你那样说她会不伤心……”
  风涧澈的面孔陡然苍白。
  明晓溪张大嘴,眨眨眼,再眨眨眼,扭头怯怯看向怪异的他,声音像被人突然夺走了。

  一个念头雷电一样击中了她!
  “啊!不会是!”她惊叫,死死掐住风涧澈的手心!
  “难道是……是……”
  最烂最烂,烂到被千人唾万人骂的苦情电视剧情节,烂到没有人会相信的巧合!
  现实生活中真有可能发生那样的事吗?
  但是,想一想,真的是巧合吗?一切似乎很合着某种联系……
  她惊恐地向风涧澈求证:“瞳不会是……你的……”

  夜风吹,沁凉入骨。
  风涧澈无语。
  明晓溪眼睛惊如火炬。
  不知过了多久,风涧澈闭上眼睛,苦笑如叹息:

  “傻丫头,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敏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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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 发表于: 2006-12-31
原来,瞳是风涧澈的妹妹。

  明晓溪一时难以置信,喃喃道:“怪不得,你看她的眼光总是那么独特……怪不得,你说不可以接受她的心意……”
  她忽然吃惊地问:“学长,你是什么时间知道的?”
  “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父母吵架……我那时就知道了。当时大概八九岁的年纪……”风涧澈慢慢回忆。
  “那,那你爱上瞳了吗?”她着急追问。
  “她是我的妹妹。”他的语气很平静。
  明晓溪长长吐出一口气:“啊,还好……”
  她多么害怕风涧澈是喜欢上瞳之后,才发现她是他妹妹,如果是那样对澈学长就太残忍了。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的母亲见到瞳时总那么激动……”
  风涧澈点点头:“是的。母亲只要见到瞳就会失去控制,对她来讲,瞳是一个血淋淋的证据,提醒她父亲曾经不忠的事实。”
  “……”明晓溪好像一瞬间理解了很多事情。
  “其实,母亲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恶劣……父亲一直对她很冷漠,她的骄傲又逼得她要装出一副很幸福的模样……但是瞳的出现就像一  把匕首,把母亲最后的一层保护也戳破了……”
  “所以,哪怕你母亲对瞳作出很过分的事情,你也不愿意指责她。”
  风涧澈苦笑:“我明白,这样对瞳并不公平,可是……母亲也很痛苦……”

  瞳……
  那个夜一样美丽的女子……

  “所以,瞳被牧流冰的父亲收养,也不是偶然的了?”
  “她刚出生就被父亲交给牧伯伯了……”
  原来如此,瞳自一来到人间,命运就决定了……

  “可是!”明晓溪不解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瞳她的身世呢?要让她发生那么大的误解?!”
  风涧澈痛苦地叹息:
  “我的父亲,风勇司……他的目标是下届首相……清白的名声是一个政客的生命……如果不是有当时还健在的奶奶的保护,恐怕他当初 就不会允许瞳活下来……”
  “我如何去告诉瞳,她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连看她一眼也嫌多余……不,我宁可她什么也不知  道……可以对父母怀有一些梦想……这样她受到的伤害或许还会少些……”
  “我原本想对她好些,再好些,用我最大的努力使她能快乐些……但是……”

  寂静的夜色中。
  风涧澈低声说:“我伤害到她了,是吗?我把一切都变得更糟了……”
  明晓溪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奔腾在她的脸上:
  “对!你是伤害到她了!笨蛋学长!你怎么能那样对待瞳呢?你对她那么好,那么喜欢她,她以为可以拥有幸福了,好不容易有勇气向幸福  迈出一步,你却一下子又撕碎了她的心!你真笨!笨蛋学长!”
  风涧澈眼中闪出可疑的星光,像是泪花:“我终究还是做错了,伤害瞳最深的人,原来是我……”
  “不!”明晓溪摇晃着他喊:“你是很笨!你没有察觉到瞳的心意……可你没有错呀!关心和爱护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错呢?你一点错也没有!如果你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才最可耻!你有什么错呢?!”

  明晓溪的泪还在流……
   风涧澈没有错……
   瞳又有什么错呢?
  可这一切却又真的错得离谱……

  瞳……
   那个夜一般美丽的女子呀……

   ***

  “下课。”
  随着英语老师的一句话,二年丙班的学生们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比赛一样争先恐后地向教室外冲去。是呀,今天是周末了,难怪大家那么兴奋。
  明晓溪也开始无精打采地把课本文具往书包里装。她的动作慢吞吞的,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完全没有平日生龙活虎的模样。
  “喂,”小泉好奇地看着她,“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呀。”
  明晓溪点点头:“是啊,今天觉得没有劲儿。”
  “是不是……”看小泉的表情,明晓溪就知道她即将出口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是不是你那位亲爱的精力太充沛,所以把你累坏了呀?!”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明晓溪敷衍地咧咧嘴:“对呀,所以我准备回家后就自杀算了。”
  “胡说!”小泉抗议。
  明晓溪惊奇道:“你也知道什么是胡说?!”
  “你骂我!”小泉不依地扑过来要报仇,忽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小泉朝窗外仔细瞅了瞅,扭回头来对她眨眨眼:“有艳遇哦。”
  明晓溪也朝窗外看看,居然是东浩男。
  她叹一口气:“送给你好了。”
  小泉一缩脖子:“还是留给你自己算了。东浩男那种火爆少年,美则美矣,但只可远观,不可近赏。也只有你这种‘强悍’的女人能收拾下他,像我这样的弱女子遇上他,只怕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算弱女子?”明晓溪一边哭笑不得,一边慢慢向教室门口挪去。

  “东学长好!”
  明晓溪规规矩矩地鞠躬。
  前一段时间,东浩雪说他情绪不稳定,脾气古怪。她还是对他小心点好,免得发生“激烈”的场面。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不看僧面看  佛面,为了东浩雪和东妈妈,收敛些脾气还是值得的。
  东浩男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母亲让我接你去家里吃饭。”
  “哦,”明晓溪一想,她是好久没去了,可是……
  “流冰已经去了。”东浩男别扭地加上一句。
   是吗?那她就不用背上“抛弃”牧少爷“独守空房”的骂名了。明晓溪笑:“好啊,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我的车停在校门外。”

  明晓溪随着东浩男向校门外走过去的一路上,收获了很多的“关注”。
  “快看!是东学长和明晓溪!”
  “真的耶!他们两个居然能走在一起!”
  “咦?以前只要他们相遇,不像火星撞地球一样噼里啪啦吗?”
  “看来世界和平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明晓溪自动关闭的耳朵还是听见了只字片语。咦,她竟然伟大到了能给人类带来希望的地步?

  “呀!——”
   突然一阵尖叫声平地炸起!
  “哇!!————”
  七八声尖叫随之呼应!!
  “啊!!!——————”
   尖叫像浪潮一般汹涌澎湃让校园沸腾!!!
  这种激动混加着兴奋的尖叫,明晓溪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了。
  难道,又有奇怪的事情要发生?

  “是她!”
  “真的是她!”
  “她又来了!”
  光榆学院尚未离开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自动占好了最佳的观看角度。

  伴随着“观众们”焦急而渴盼的期待,尖叫的“原因”——嚣张美少女、牧流冰的“未婚妻”铁纱杏隆重登场!
  上次铁纱杏是只身前来光榆学院,这次却不同。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膀大腰圆的壮汉,双手掐腰,肌肉暴出,好不吓人!
  
  铁纱杏下巴一挺,摆个pose:“明晓溪!”
  明晓溪翻个白眼,懒得理她。
  “明晓溪!”铁纱杏大怒,“你这个臭女人竟敢不回答我?!”
  明晓溪心想,同她这个笨女人说话纯粹是浪费口水,她要说的那几句,用脚指头想也明白。

  “我要你离开牧流冰!”铁纱杏凶恶地说。
  “还有呢?”明晓溪客气地问。
  “否则,你将会很突然地少条胳膊,少条腿,甚至连命都可能会突然消失掉。”

  “呀……”围观的光榆学生齐吸一口冷气。好恐怖的女人啊……

  明晓溪依旧很客气:“这就是你今天的来意?”。
  “不错!”
  “好,再见。”明晓溪点一个头,悠闲地想要离开。
  “明晓溪!”铁纱杏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给我站住!”
  明晓溪无奈地垂下肩膀:“你说了你想说的话,我听到了你想让我听的话,你还要怎样?”
  铁纱杏哼了一声:“我要你现在就答应!否则……”
  明晓溪被挑起了兴趣:“哦?否则怎样?”

  铁纱杏双手一挥:“阿威!阿武!”
  “是!小姐!”那两个大汉吆喝一声,鼓着胸脯走上前来。
  铁纱杏斜眼瞪着明晓溪:“你的回答如果不合本小姐的意,我就剃光你的眉毛,让你鼻青脸肿地爬出光榆学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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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 发表于: 2006-12-31
“嘘!……”
  观众们嘘声四起。今天这个黑道辣妹竟然想明目张胆地来光榆扁人,也太欺负人了吧。
  “明晓溪!加油!明晓溪!加油!”
  正好凑上热闹的小泉挥舞着双拳为明晓溪呐喊!
  小泉的呐喊得到了广大群众的支持,他们齐声喊道:“明晓溪!加油!明晓溪!加油!”
  
  明晓溪有礼貌地向支持她的观众们一一回礼答谢,然后,才施施然说:“第一,我和牧流冰的事你管不着;第二,你这种恐吓的行为很无耻;第三,本小姐从不惧怕任何威胁。”
  铁纱杏的气得五官扭曲:“啊!我要杀了你!阿威,上!”
  那个叫阿威的大汉摇晃着膀子,活动双手向明晓溪走来。

  “要动她,先得问问我的拳头。”
  一直沉默的东浩男拦在了明晓溪和大汉之间。
  铁纱杏打量着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你是什么人?想多管闲事?!”
  东浩男冷冷道:“我是看你不顺眼的人。”
  铁纱杏冷笑一声:“你想替她出头对吧,看来明晓溪这个小贱人还挺抢手。”
  “闭嘴!”东浩男怒吼,“你这个让人反胃的妖妇!”
  明晓溪呛了一下,天哪,没想到他骂起人来竟然这么有趣。

  “阿威!打死他!”铁纱杏声嘶力竭地狂喊。
  阿威恶狠狠地扑过来,一个直拳猛烈地击向东浩男的面门!
  “啊……”明晓溪一惊。
  眼看东浩男的大牙要保不住了,他却在一瞬间击中了大汉的小腹!

  看着看着,明晓溪的心逐渐放下来。
  铁纱杏见大汉久攻不下,有些着急,一摔头命大汉阿武前去夹击。
  大汉阿武绕到东浩男背后,正欲偷袭……
  忽然——
  一条流星腿横空出世,带着千钧之力,挟着呼呼风声,一脚将他踹到了“观众”群中!
  明晓溪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挑眉大喝:“卑鄙鼠辈,居然想暗箭伤人?!”
  她接着又喊道:“光榆学院的同学们,看紧这个偷袭之辈,让东学长和敌人做一次公平的对决吧!”
  “好啊!!”光榆学生们的热血被明晓溪点燃了!
  他们群起而攻之,把还晕头转向的大汉阿武彻底揍晕,找出绳子木板等武器,将他捆了个粽子模样,作为“战利品”收藏起来。
  这边厢,东浩男的战斗也结束了。他将被他打晕的大汉阿威也扔到了干得兴起的“观众”群中。
  “接着干活!”
  “好嘞!”欢呼声冲破云霄!

  明晓溪瞅瞅两个漂亮的“大粽子”,强忍着大笑的冲动,对铁纱杏说道:“你的礼物我们已经收到,现在可以告辞了吧。”
  铁纱杏的一张脸气得扭曲变形,她尖叫一声:“我杀了你!”
  她冲过来的速度快得惊人,没有防备的明晓溪只来得及将她推开,却没想到铁纱杏不知什么时候从腰间拔下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带着寒光划在了明晓溪的左臂!
  鲜血划出一道弧线溅在地上……

  东浩男怒不可遏地猛揍铁纱杏,一拳一拳都打在她的脸上,不过两分钟,一张亮堂堂的“猪头脸”就诞生了。
  明晓溪用手捂着长长的伤口走过来,不同意地阻止还在挥拳的东浩男:“野蛮人,你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东浩男气冲脑门:“明晓溪……”
  明晓溪巧笑嫣兮:“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就可以了。”她眨眨眼睛,从铁纱杏的手中拿下还在滴血的匕首……
  “噌,噌”两声……
  一个没有眉毛的“漂亮”的“猪头脸”出来了!

  明晓溪满意地扔掉刀子,对开始哇哇大哭的铁纱杏轻轻说道:“你不是喜欢剃别人的眉毛吗?我今天就给你做个范本。回去照照镜子  吧,我的手艺很不错的。”
   铁纱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诅咒:“明晓溪,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挖挖耳朵:“我听到了,光榆所有的同学也听到了。啊,保安来了……相信他们也听到了。”
  姗姗来迟的光榆学院保安们一边点点头,一边大力地揪起没有眉毛的铁纱杏和那两个不再“威武”的大汉:“你们居然在光天化日下欺 压光榆善良的同学们,并且出言恐吓,我们将依法把你们送到警署,并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利!”
  在全体同学的欢呼声中,狼狈的三个人被扭送走了……

  *** ***

  到了东家,第一个发现明晓溪受伤的竟然是牧流冰。
  他握住明晓溪鲜血淋漓的左臂,脸色一沉:“发生了什么事?!”
  明晓溪吃痛地咧咧嘴:“啊,好痛……什么事?还不是少爷您魅力无边?……”
  牧流冰不耐烦地瞪着她:“快说!”
  “今天有个叫铁纱杏的女人到学校来威胁她离开你……”东浩男替她解释。

  “呀!”东浩雪兴奋地喊道,“然后,明姐姐誓死不肯与牧哥哥离开,为了捍卫爱情,在与铁纱杏的斗争中不惜洒下热血!啊,好坚贞,好感人的爱情啊!”
  明晓溪咬牙道:“东浩雪你给我住嘴!还不快来给我上药!痛死我了……”
  “哦……”东浩雪抱着医药箱乖乖地跑过来,正准备动手,却被牧流冰拦住了。
  “我来。”他冷冷地说。

  “哎呀,好痛!……你能不能轻一点!……还是让小雪来好了……”明晓溪惨叫连连,天哪,他笨手笨脚地搞得她比受伤时还痛。
  “闭嘴!”牧流冰包扎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
  “啊!你是故意的!”明晓溪强烈抗议。
  “笨女人!”牧流冰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连铁纱杏都打不过。”
  “我哪里是打不过她!只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用刀子……”
  明晓溪得意地一笑:“不过……”
  东浩雪崇拜地望着她:“明姐姐,你一定会让她变得很惨……”
  明晓溪嘿嘿一笑:“铁纱杏不是‘很’惨,而是‘非常非常’的惨!”
  东浩男加上一句:“恐怕铁纱杏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明晓溪和东浩男突然对视一笑……
  那张光溜溜的猪头脸……

  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热烈讨论的东水月有些不安:“铁纱杏……是不是那个铁大旗的女儿?”
  牧流冰点头。
  “我听说铁大旗的‘海兴帮’在黑道上非常凶残,晓溪你惹了他们,会不会有麻烦呀……”
  东浩雪紧张地放下了筷子。
  明晓溪叹一口气,看着东水月:“我也不想惹麻烦,但除非牧流冰肯自愿献身给铁纱杏,否则她是怎样都不会放过我的。事情发展到这   一步,也只好走着看了。不过……东妈妈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可是无往而不胜的明晓溪啊,往后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怎样的!”她摆出一副“大力水手”的姿势,逗得大家轻笑起来。
  明晓溪偷偷看了看牧流冰,他的嘴唇紧紧地闭着。怪不得他要找她来当挡箭牌,铁纱杏那个女人的确很可怕。
  但是……
  今天下午教训铁纱杏的这一顿,让她几日来因为风涧澈和瞳而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发泄,好痛快!

*  ** ***

  明晓溪满足地捧着一杯绿茶,窝在客厅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电视。她不时喝上一口茶,来消化刚才在东寺家吃到的晚餐。啊,东妈妈实  在太热情了,每次过去都有那么多好吃的,让她的肚皮撑得鼓鼓的。
  牧流冰看她一眼:“关上电视。”
  “啊,”明晓溪条件反射地抱紧遥控器,“当初是你答应不干涉我看电视的自由的!”
  “声音太吵。”
  “你可以回房间呀。”明晓溪噘噘嘴,为了看电视的自由,她把卧室都让给他了,自己只能委屈在客厅生活,这样他还不满意?
  “我要跟你说话。”
  “你要……跟我说话?”明晓溪“啪”一下关了电视,好希奇,流冰少爷竟然有兴趣同她聊天?不知道他要聊些什么话题?
  “你要说什么?”
  牧流冰犹豫一下:“你……”

  “叮咚!”门铃响了。
  明晓溪打开门:“瞳!是你!”

  才不过几天没见到她,瞳整个人像瘦了一大圈。楚楚纤腰纸一般薄,尖尖的下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明晓溪热情地把她拉进屋来:“瞳!快进来!我给你倒杯茶。”
  瞳轻轻挣脱她的手,对牧流冰行了个礼:“少爷,牧大人请您回家。”
  牧流冰冷哼一声:“你回去吧。”
  瞳深深凝视着他:“牧大人交代无论如何也要把您带回去。”
  牧流冰眼中发出冰一样的寒芒:
  “你想动手?”